叮铃铃……叮铃铃……
也不知铃铛声音从哪里传来,刘暮舟睁眼之时,只看见湛蓝天空在晃悠。
本能的吸了一口气,却觉得身子如同散架了一般,虽说没有万剑穿心那般痛,却死活使不上力气。
好在是身边传来微微剑鸣,刘暮舟转身看了一眼,风泉还在。
他还是强撑着坐了起来,此时才发现,自己躺在个板车上,打眼望去,是看不到头的黄沙。而车上,一股子羊膻味。
刘暮舟觉得嘴里有东西,转头啐了一口,一嘴沙子。
“命大啊,这都能活?”
刘暮舟猛的转身,却见个穿着羊皮大衣的男子正在赶车,铃铛是挂在拉车的驴脖子上的。
那人一转头,脸色就是那种受风吹日晒而皲裂的模样,颧骨通红,想来就是冻的。
刘暮舟长舒一口气,询问道:“这是哪儿?你救了我?”
那人抽出个羊皮酒囊甩到车上,笑着说道:“这里么?都说是八千里黄沙原,我也没走到头儿过,晓不得是不是八千里。不过你么,不是我救的,没那本事,就是看你半死不活的路边倒着,想着带你回屋看看能救活不。”
刘暮舟拿起酒囊,顺便查探了自身情况。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就只想骂娘。
灵台布满了裂纹,修缮起来怕是又要许多日子。武道修为被打落了一层,真气散了,需要重新修炼真气。
也就是说,辛辛苦苦一年多,被那狗读书人全毁了。
“不讲理的腐儒!”
越想越气,刘暮舟正要拿起酒囊,撒气似的灌酒呢,一股子剧痛由打心窝儿里钻出来,刘暮舟脸上瞬间青筋暴起。
这……为什么比之前要更痛了?
赶车的汉子转过头,一脸疑惑:“你又咋了?”
可刘暮舟一口气不敢散,只得强忍着。可忍着忍着,便觉得从前只在胸口打转的剑气,竟然开始随着自己的雷霆剑气在经络之中流转,所到之处那叫一个满目疮痍。
顷刻间,刘暮舟便如同一开始那般,疼到蜷缩了起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无数把飞剑在经络之中横冲直撞,若非刘暮舟的雷霆剑气保护,此刻刘暮舟怕是已经浑身经络尽断。
车夫见刘暮舟越发的痛苦,终于意识到这年轻人极不舒坦,便急忙开口:“忍着点儿,还有五里地就到村子里了,我给你找郎中去。”
一刻,五里,哪里赶得到?何况赶到了又如何,郎中治得了这等病症?
就这么蜷缩在车上,一刻很快就过去了,刘暮舟浑身早已被汗水打湿,头发都贴在了脸上。
长舒了一口气,刘暮舟颤抖着手臂拿过酒囊,小口灌入胸中。烈酒入喉,辣嗓子,却也也冰冷的身子,带来了一点热气。
如今,刘暮舟也能以心声说话了。
“我记得有黑气发出,是你出手救的我?既然救了我,为何又要害我?”
剑魂的声音传入心中:“我不是救你,只是自保。那贼读书人若将你抓去,我也得陪你。但我的剑气冲刷你的经络,这不是我做的,是你身受重伤,体魄受损严重,封魔咒也无法将我的剑气关在一个地方了。”
刘暮舟骂了一句娘,转身盘坐起来,取出一枚重钱,开始运气疗伤。
车夫见状一愣,“嘿,你小子又没事了?”
刘暮舟将酒囊递回去,轻声道:“多谢老哥,我有一种怪病,每日正午都会发作,有一会儿功夫无法说话,老哥不必找郎中了,能救我起来,我万分感激。”
车夫闻言,又看了看刘暮舟的剑,便摇头道:“没啥感激的,是个畜生我都得救,何况是个人呢。不过你这是干嘛呢?”
刘暮舟笑着答复:“疗伤,我是练武之人,运气疗伤。”
车夫一愣,“还真有这样的?那你先疗着,到地方我喊你。”
此时此刻,刘暮舟试着引雷霆剑气去青石灵台之中,想着缝补灵台呢,可剑气灌入其中,却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没有半点儿动静。
而此时,皲裂灵台之上,竟是出现了一个女子!
她身着漆黑羽衣,头发半披半束,腰悬一柄短剑,模样与刘暮舟想象之中,天差地别。
刘暮舟觉得她会是个妩媚女子,却没想到,她反而显得十分清纯文静。
刘暮舟暗自举起左手,并指胸前,就要再次运转封魔咒时,却听见剑魂言道:“没用了,你伤了本源,已经压不住我了。我虽然无法离开你的身体,但你如今有了灵台,这几十丈内,我还是能随意走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