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教了余桑如何将丝绸底料固定上刺绣绷子,因为初学,暂时还不用勾描花样,花秣此时正在教他最基本的针法,“刺绣开始都是从花卉绣起,先用我教你的抢针绣片桃花瓣吧。”
花秣说针法本身并不难,一要熟练二要耐心,能做到这两点他就能绣出上品。
“如果想要上上品呢?”
“那就要灵性了。”
一个时辰后,余桑告诉花秣,“我绣好了。”绣布上不是一片花瓣,而是一朵完整的桃花,花瓣的形状恰到好处地有种刚从树上飘落的感觉。
“我想,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青出于蓝了。”
花秣就站在他身边,余桑坐着的高度刚好到她腰际,仰起了脑袋,“你还没说我今天绣的功课你满意吗?”
“满意。”
“那有奖赏吗?”
“难道不该是徒弟孝敬师傅?”
“等我出师的时候自然会孝敬师傅,现在应该是师傅奖励我。”他的眼里晕满了笑意,坏笑的眼角说不出的勾人,花秣几乎是屏住了呼吸,晃了神一样伸手触上了他的面颊。
余桑的耳朵红了,“喂…”
花秣像是摸到了火苗一样缩回了手,“桑桑,我…”
没等花秣酝酿好,余桑就站起了身,“我该回去了。”他走到书房门口回头冲花秣挥了挥手,耳朵后面的红还没全部散去,“记得我的奖励,师傅。”
那天晚些时候,花秣在院子里碰上她奶爹,梁福昕又给了她两本世情。
“奶爹,我真的不需要这些。”
“这是赵老弟给我的,桑桑喜欢的。”
花秣默默揣着这两本回了书房。
又过了几日,传言已经不限于郡南了,郡西也渐渐开始有了这样那样的流言。梁福昕这天上街的时候就遇到粮行的掌柜和他打听花半郡是不是要和余大公子结亲了。
“听说花半郡在蚕神祭对余大公子一见倾心?”
“屁。”梁福昕怒道,“这个拽文词是我家郡儿给桑桑专用的。”
梁福昕也不买东西了,急匆匆就回了家,连粮行掌柜都来八卦了,那外面肯定都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子了。
“郡儿,郡儿,快,出大事了。”
花秣正在前厅,面色凝重,“奶爹,你都知道了。”
“怎么不是,什么余大公子,这都叫什么事?”
“余大公子?奶爹你在说什么?”
“你不是知道了吗?”
“我在说桑田。”
“桑田怎么了?”
梁福昕这才发现前厅还有几个人在,前面几个女人他认得,都是花家的工人,就是最后面那个瑟缩成一团的小个子没见过。
“有人往我们的桑田放桑白蚧,幸亏发现得早,没闯出大祸。”
几个工人将那个小个子女人揪到了前面,女人连连鞠着躬,“我什么都已经招了,你们放了我吧。”
梁福昕问道,“她招了什么?”
花秣看了那小个子一眼,“你说。”
“是余家被逐出家门的二公子余桑出钱让我这么干的,他说什么他已经留好了蚕卵,说要让花当家的琥珀蚕断了粮死绝了,这样琥珀蚕丝就是他独一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