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插曲四。

第三次学习骑马。

马上的女子时而花容失色，摇摇晃晃似要随时掉下马来。

时而又神情紧绷，不是忘了控制缰绳，就是胡乱拉动，惹得身下生性温和的马匹也不由得升腾起了几分脾气。

“言神医啊，不得不说，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命运的公平。”

掠影守在马匹身边，抱着双手，语气带着压抑不住的笑意。

“上天赋予了您医术上的超高天赋，但这马术上的天赋，怎么感觉您还倒欠了不少呢！”

马上的诺言停止了无意义的瞎操作，马匹也安静了下来。

静静坐在马背上，诺言的心也安稳了不少，长长舒了一口气，她顿时觉得这马还是静下来比较可爱。

缓了一会儿，诺言才终于有精力回怼起了一旁看着好戏的掠影。

“在我看来，你这个骑师水平也不咋地。”

“三次都没有教会我，你责任也不小。”

听到这话，掠影的眼睛顿时睁得老大，带着浓浓的不可置信。

“第一次，你花了一整天，才学会了上马。”

“不是迈不上去，就是直接跳了过去；不是脚下打滑，就是手肘拍马；不是大喊大叫，就是双眼紧闭。”

“第二次，你又花了一整天，才做到在马上坐稳。”

“不是双脚乱碰，就是乱拉缰绳；不是如坐针毡，就是重心乱晃。”

“然后到了这第三天，这太阳都快下山了，你连独自起个步都没做到过。”

“三次教习，我亲身演示了两百多次，扶了你七十多次，帮你制住即将暴走的马二十多次，喊了一百多次‘安静’和‘睁眼’。”

“这马就更可怜了，被你踹了三百多脚，脖子上的鬃毛被扒下来一大圈，马头被你原地调转了两百多次方向。”

“我的姑奶奶唉！你确定你不是在故意折磨我和马儿吗？”

“呃……”

听到掠影的怨言，感受到他幽怨的目光，诺言也顿时觉得有点不太好意思。

“那个，我觉得，我进步其实还是挺大的。”

“说真的，你以前应该经常坐马车吧？应该早就熟悉这种震动了才对。”

“我……很少出门。”

“有多少？”

诺言低头回忆了一下，捋了捋思绪。

“十二岁那年，我徒步前往了神医谷，这是我第一次出门。”

“两年后，我辞别了师父和谷主，跟随父亲回了家。”

“大半年前，我从家中逃离了出来，这是我第二次出门。”

十几年人生，被诺言说得很短很短，短得甚至不如别人的半年。

“是，挺少的。”

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掠影一时也有点不太好意思。

斜望了一眼马背上脸色晦暗不明的诺言，掠影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不知道说什么，于是也沉默了下来。

夕阳的余辉洒在两人身上，给两人染上了几分孤凄悲凉，唯独马儿棕红的皮毛在这光下显得极为鲜艳。

除了不时响起的马儿鼻音、马蹄声以及鸟鸣声，画面一时非常安静，仿佛时间在此刻静止。

“没事，慢点有慢点的好处，至少基本功学得扎实。”

掠影轻声转回了话题，略显生硬。

“继续吧，今天多少得把起步学会，不然不就一无所获了。”

许是心情开阔、状态调整的作用，诺言这一次神色镇定，略微调整了一下马头的方向，两边小腿利落敲击马肚，极其顺利地完成了起步工作。

“不错嘛，今日工作完成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