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青州,潼关。
三日后,艳阳天。
潼塬台上空浮现一只巨型青色灵舟,灵舟修长而嶙峋,舟首和两侧均布满锐利的锋刃,在阳光的直视下泛起玄色的杀伐之气。
此时的灵舟已慢慢逼近七星黑塔,灵舟之上站立着一批威武的白袍甲士,大概有二三十号人,一个个都头戴白羽冠,手持红缨枪,神情肃穆,不动如山。
虽只有寥寥数十人,却好似千军万马避白袍,压迫人心。
为首一人丈高八尺,浓眉竖眼,不怒自威。一身宽松的玄衣紫袍随风咧咧,未束缚的乌黑蛇发张狂嚣嚣。
其身后隐约有霞光溢出,亦有紫气迎来。
当巨舟迫近时,七星黑塔周围此刻也聚拢了不少人。
同样是白袍羽冠,不仅穿搭方式千奇百怪,而且在气势上输了不止一筹半筹。
有的盘坐在玄色的须弥座前阶梯上,有的三五成群窃窃私语,还有的竟然提着鸟笼,自顾自逗着七彩的鸟雀,浑然没有一点身为皓月卫应有的样子。
“哼”,紫袍男子看到这一幕,略有不满,轻轻地冷哼一声,算是告诫他身后的二三十人,即便是拥有无上荣耀的皓月卫,在他的手底下做事可没有这么随意的好事。
“哟,大早上还纳闷,今儿怎么来了只鳞鸟报喜呢,原来是薛师兄大驾光临,小妹我这贫窟可谓是蓬荜生辉啊!”
只见七星黑塔塔尖现出一袭红影,一个转身,翻飞的红裙露出了修长而细腻的大长腿,眨眼间红裙盖下,遮住了欲罢不能的视觉盛宴,只留一双晶莹玉足点在蓝色的水晶上,黄鹂般空灵的声音随着脚踝上紫色的飘带越来越轻快。
“你就是修罗尊主,等等……”紫袍男子威严的面庞露出一丝疑虑,略带诧异道:“你是,卿……晗依?”
“竟然是你!”
“一别近百年,没想到薛师兄还记得奴家”,被称作晗依的红衣女子仍然戴着一卷面纱,只不过半透明的浅青色仍然可以隐隐瞧见朱唇琼鼻,惊艳而不失神秘,“……还是这般不近人情呢。”
“哦,对了,瞧师妹这记性”,红衣女子翻转柔荑,轻扶娟秀额眉,“飞鸿,还不快将那七彩鳞鸟放了,这般祥瑞之物岂可囚困于枷锁之内?”
紫袍男子薛川横眉轻皱,没想到自灵州一别,一晃已是近百年,只不过,初见如沫画中梅,再见珠语落纷飞。
看来此行,多有乖舛!
“唯,尊主!”黑塔脚下那遛着鸟雀的白袍男子听闻,面露轻怠,他耸了耸肩膀,手中微光隐隐,囚困鳞鸟的笼子便径自打开。
七彩鳞鸟扑棱着翅膀,一时间左顾右盼,探头探脑,仿佛不敢相信禁锢自己的囚柙就这么奇妙的打开了。
自由就像是一道精心烹饪的美食陷阱,当七彩鳞鸟飞舞在艳阳下,感受无与伦比的轻松与怡然时,一道狠戾的目光早已将它宣判了死刑。
“找死!”鸟雀飞出的一刻,薛川身侧,一名长像俊秀的青年冷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