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寅时。
正在外院提水的花楹,一眼瞅见院外的阵势情形,忙扔下水桶,急匆匆的跑向了里院。
片刻之后。
正厅门外。齐齐站了约有六个小厮和四个婆子,并四个丫头。
厅内。王香草坐在椅子上,眯着眼悄悄打量着厅内。距离自己上次来这吹雪院,已有一段时日了。各类物件的摆位,虽是几乎未有太大的变化,王香草跟着南静月这些年,眼睛还是十分辣的,能看出这厅内陈设,俨然已换了一批更精致的。心下猛的一突。不知大娘子今番出手,是否能如愿啊。唉。何苦呢。两个姨娘,再加上半院子的通房,难道,还不够大娘子宣泄的么。作甚非得要时时想着压制住这吹雪院呢。偏却常常难遂其心愿啊。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奴才,还是跟着大娘子从南家陪嫁过来的。女儿如今也做了相爷的姨娘。唉。这日子,便也就只能这般,数着过了啊。
王香草还在七的八的胡乱想着呢。便听到燕映诺的声音,从自己左手边的侧帘处响起传来:“可是王妈妈!”王香草赶紧收起神思,凝神静气,垂了头,待见到一双精致的绣鞋,自眼前略过,并走到厅内上首处,停顿,继而能看到罗裙缓坠。王香草心知,燕映诺已坐下,便赶紧上前去行礼拜道:“老奴见过二小姐!”
“王妈妈起吧!”燕映诺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感情。也不与王香草继续言谈,而是自顾自的转头,问向身边侧立的半夏,“半夏,我瞅着,在这门外头,站着的那几个花一样的丫头,可是在大娘子身边伺候的?”
“回二小姐,”半夏屈膝行礼道,“正是香芹、香墨、香椿、香梨四个呢!”
“喔,”燕映诺点点头,然后看向王香草,问道,“王妈妈大清早的,带了这老些个下人,来我这吹雪院,可是有何事?”
“回二小姐,”王香草闻言,颇觉费力的吞了一口唾沫,忙又向燕映诺行了个礼,艰难的开口说道,“大娘子听闻.......昨夜......有贼人......进了吹雪院......早起......遣人悄悄来看......良久未见......有生人出府......大娘子......怕二小姐惊到了......吩咐老奴带人到吹雪院里......一来探视二小姐......二来仔细查看......若是抓到了贼人......便扭了送官......”
“王妈妈!可是昨夜里不曾歇好?大清早来吹雪院里,对着二小姐满嘴胡沁,竟是好生无礼!”怀夕闻言,大怒,瞪着王香草,脸上的厌恶之情,毫不掩饰。
“怀夕姑娘!”王香草见了怀夕的神色,哪里不明白,却也并不甘心轻易便叫怀夕给镇住,“老奴在回二小姐的话呢!你主子还尚未发话呢!难不成,你竟是这吹雪院的半个主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