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冉知道,他们不能将陈锦宁关太久,司子瑜还在外面等着呢。眼看到了接亲的日子,司子瑜进宫面圣多次,李和璋都避而不见,只是对外说绥宁公主病了,需得休养几日才能见人。
司子瑜肯定是不信的,可他打探了一圈,也没探出什么风声出来,回到使馆后,司子瑜又是大闹一场。
一日之间,大狱内哭叫声连天,有几个受不住的柔福宫宫女,几板子下去就断气了,乔冉和陈锦宁虽看不到,却听得一清二楚。
乔冉还好,陈锦宁从小哪里见过这般血腥的场面,人都怔住了。
帕子还是没有找到,晚上陈疚和公玉夷又来了一趟。
乔冉低声疑道:“那帕子能去哪儿?难不成自己长翅膀飞了不成?”
陈疚坐下来,给陈锦宁打开点心食盒,让她到一边慢慢吃,顺手给乔冉取了一个,乔冉本不想吃,可见是陈疚惦念给她拿的,笑了一下接过了。
陈疚道:“一方帕子,想销毁太容易了。”
乔冉咬着点心,想了想也是这个理,“可没了帕子,阿宁就很难说清了。”
“寒石散。”陈疚一抬头,乔冉正咬着点心愣愣的瞅着地面发呆,他目光热了热,道:“我们去查了寒石散,宫内可是没有这个东西的。”
乔冉一口还没吞下去,含糊不清的回,“所以有人专门去宫外买了寒石散用来害人?是……”
荣妃?
整件事情中有一窍乔冉实在不通,荣妃,林芷兰,闻绍不是已经费尽心思制毒了吗?
“不是寒石散,真正的目标也不是夕公主,那如果凶手是他们,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乔冉站起来,手里捧着半块点心在显得局促的方寸之地踱来踱去,低声说着:“将水搅浑?好浑水摸鱼?扰乱整个皇宫大内,于他们而言,究竟有多少利处呢?”
公玉夷和陈疚对视一眼,低说:“明日午时之前,能查到寒石散的出处吗?”
陈疚点了点头,公玉夷笑了一下,“那我就放心了”,他又对乔冉道:“照顾好阿宁,你们且再等一日,就有结果了。”
“嗯。”陈疚起身都要走了,又回过头看了看乔冉。
乔冉差点撞他背上,怔了怔,“怎么,还有话说?”
陈疚抿了抿唇,忽然抬手往乔冉伸过来,乔冉只觉得唇角一热,陈疚的拇指温柔的擦拭过她的唇边。
“一圈点心屑,我看你不怎么爱吃,不想吃就算了。”
乔冉灿烂一笑,“好吃呢。”
陈疚这才走了,目睹了全程的陈锦宁围上来,小姑娘的注意力就是好转移,先前的沉重一恍,她就拉着乔冉一个劲的问,“乔姐姐,你和哥哥?”
乔冉装作不懂,故意道:“我和你哥哥?我俩怎么了?”
陈锦宁憋的脸通红,“你和哥哥怪怪的。”
“嗯?”
“乔姐姐,你喜欢哥哥吗?”
乔冉反问,“阿宁喜欢你哥哥吗?”
陈锦宁想也不想,“当然喜欢了,哥哥多好的人啊。”
“是啊,他多好的人啊,”乔冉答非所问,糊弄呆呆的陈锦宁道:“好人当然谁都喜欢喽。”
陈锦宁一头雾水,乔冉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
寒石散最终查出来,是一个叫迎春的太监出宫采买时带进来的,皇城内一顿刑下去,公玉夷冷着脸坐在一边,看着迎春太监被打的皮开肉绽,轻轻吹了口茶沫。
他道:“嘴是硬的,骨头却不见得,都活生生打断了,还不说么。”
迎春哀嚎着,还是那一句,“大人饶命……奴真不知道哪来的寒石散,奴没有见过。”
公玉夷抬了抬眼皮,不耐烦道:“不知道?那你衣服上沾的寒石散,是有人冤枉你不成!”
迎春有气出没气进,这会连哭叫的声都歇了,只道:“奴、没有……上次采买回来,奴的衣裳还未洗过,大人说奴兜里装着寒石散进宫,可进宫前后查了七八道门,奴真的没有。”
公玉夷放下茶盏,冷笑一声,挥挥手让人把半死不活的迎春拖了下去,他知道再问不出什么了。
陈疚拿着那日出宫采买的单子进来,一页页的翻看过,目光最后停在柔福宫三个字上,“俪嫔娘娘买了一匹冷缎。”
公玉夷:“宫中衣物,都有尚衣局供应,俪嫔娘娘买缎干什么?”
“去问问不就知道了。”陈疚话落,就和公玉夷打算往柔福宫再去一趟,迎出门碰上了闻绍。
闻绍拦住了公玉夷,又轻蔑的瞥了眼陈疚,“指挥使难道不想给我一个解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