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岑这是在赤裸裸地威胁他,告诫他。
若是他不按照她说的做,她就随时有可能要了他小孙子的命啊。
刘太医双目一睁,下巴上稀疏的胡须跟着抖了抖。
他看了眼那只长命锁,脸上渐渐涌出惊慌的神色。
但就算他再不想要,也必须得收下这只长命锁。
他颤巍巍地跪下,恭恭敬敬地给夏雨岑磕了个头。
“下官,多谢皇后娘娘。”
“刘太医日夜操劳,该是本宫好生感谢刘太医才是。润雨,跟着刘太医去抓方子。”
“是,娘娘。”
润雨乖巧地福身应道。
刘太医背着药箱,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的凝翠宫,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太医院。
他现在只想回去,好生查查那只酒杯,看看里面到底加了什么东西。
匆匆给润雨配完药,又装模作样地寒暄了几句,才将润雨送走。
等润雨一不见了身影,刘太医就将手伸进柜子里,掏出那只要命的酒杯。
太医院今日刚好他守夜,其他太医都回去了。
刘太医小心环顾了四周,才轻手轻脚打开那层明黄绸缎。
精致的酒盏静静躺在绸缎上,银色的花纹在昏黄灯光照射下,泛着灼人的光点。
这一查,让刘太医安了心,但也是让刘太医好生吃了一惊。
这安的,是皇帝陛下没有性命危险的心。
这吃的,是皇后娘娘居然给陛下下醉梦散的惊。
这醉梦散服用以后会令人致幻,让人产生幻觉,清醒以后会不再记得期间的事情。
而这期间的事情,用一个词语形容,那应该就只有,醉生梦死。
所以这种药物,一般都只有青楼之人才会使用,也并不难搞。
刘太医不知道夏雨岑为什么会给景洛泽下药。
但他现在知道,皇帝和皇后,面和心不和。
除了这点,他再找不出其他夏雨岑要给景洛泽下药的理由。
刘太医转了转眼珠,四下打量一番,颤巍巍地将酒杯放在了水桶里。
酒杯在桶里打了个旋,飘飘荡荡地沉进了桶里。
在酒杯沉底之前,刘太医将手伸进桶里,握住了酒杯。
他将手指伸进酒杯中来回搓了搓,又在水中涮了一番,这才捞出来。
刘太医又望了眼四周,把酒杯用帕子擦干净,重新放进了黄绸子里,小心翼翼地包好。
凝翠宫
润雨提着药回到凝翠宫,仔细吩咐着宫女煎好,又盯了一会儿,才去见夏雨岑。
夏雨岑这时候觉醒了,正卧在贵妃椅上看书。
见润雨进来,瞥了她一眼,又将目光重新落在泛黄的书页上。
“药取回来了吗?”
“回娘娘,取回来了。”
“你先前是跟本宫说,三王府那位有身子了是吧?”
“回娘娘,是的。”
夏雨岑闻言,又微略抬头瞥了眼润雨,轻声开口道。
“过两日让这位侧妃来宫里坐坐吧,都是一家人,本宫又刚进宫,也该相互走动走动。”
润雨眸光微抬,乖巧地点头应下。
“是,娘娘,奴婢明日就让人将帖子送到三王府上去。”
夏雨岑呼了口气,放下书,准备上床歇息。
“退下吧,本宫要歇息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