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婷婷听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感涌上心头。
见周珲就这样冷淡,她只好转过头,将求助的目光看向父亲宴丞相。
可宴丞相此时哪有心情管她,只觉得宴婷婷让他丢尽了脸面。
带着一丝惩戒心理,他竟反过头来帮腔:
“是啊,婷婷,你的身份,做这些伺候人的也合适。”
听到父亲也是这般,宴婷婷想死的心都有了:
身份?
她不过是棋差一招罢了,原本,她这正妃也当得的!
可现在……
她费尽心机抢来的夫君当她是个可有可无的玩意儿,连父亲也是这般冷漠无情,更不要从头到尾没开口的宴老夫人了。
而唯一会心疼自己的母亲却早早被禁足,自己孤立无援。
她的眼神几乎空洞而绝望。
但宴婷婷也知道,此刻发作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堪。
于是她强忍着泪水,默默地走到桌边,颤抖着手端起了茶杯,弓着腰,递给了祁母。
“祁夫人……喝茶。”
“腰不够弯,递茶要双手捧着杯托边缘……”祁母挑了挑眉,“还有,对着主子,该怎么说话?”
“敬语不会吗?”
“声音这么小,没吃饭吗?!”
见宴婷婷没有动静,祁母嘴角微微上扬:“你这么磨磨蹭蹭的,我也不怕跟你耗着。”
“你什么时候表现让我满意了,什么时候起来。”
宴婷婷只觉得快要忍不住当场痛哭流涕了。
她弓着酸痛的腰,一次又一次:
“祁夫人,请喝茶……”
“祁夫人,请您喝茶……”
“祁夫人,奴婢请您喝茶!”
“祁夫人,奴婢婷婷,请您喝茶!”
直到她的声音都快沙哑,祁母才慢悠悠地接过茶杯,轻轻啜了一口,然后故意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真是,这茶和人一样,哪哪都不行,得多练。”
“记住了,回去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别妄想什么不属于你的东西!”
说完,祁母便不再理会宴婷婷,转而与宴老夫人和宴丞相继续交谈,仿佛宴婷婷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透明人。
宴婷婷被这样一番辱骂,站在原地,浑身颤抖,心中的屈辱与愤怒如同烈火般燃烧。
但她只能咬紧牙关,默默承受这一切。
在场的人都没有人再理会宴婷婷。
尤其是宴老夫人,拉着祁夫人和宴霜清的手,聊得热火朝天。
“瞧瞧,祁夫人这心细如发的,把咱们霜清照顾得跟朵花儿似的。”宴老夫人眼神里满是赞许。
宴丞相点头附和:“是啊,祁夫人待霜清真是没得说,咱们都看在眼里。”
祁夫人听了,连忙摆手,难得谦逊:“哪里哪里,霜清这孩子乖巧懂事,端庄大方,我疼她还来不及呢,自然是要把她当自家闺女一样。”
宴霜清闻言,连忙起身行礼:“多谢母亲厚爱,霜清感激不尽。”
这一番话,温馨而真挚,却让一旁的宴婷婷觉得格外刺眼。
她咬了咬唇,终于忍不住开口:
“哼——假惺惺,谁知道是真的,还是演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