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蹲在浴池旁边,一只手伸入温热的水中,撩动着殷红的玫瑰花瓣。身后传来一阵窸窣轻巧的脚步声,伴随着一曲老歌迟到。
“你到我身边,带着微笑,带来了我的烦恼。我的身边,早已有个她,哦,她比你先到、、、、、、”这首歌词,夏雪还能回忆起来。此歌流行的时候,夏雪和朴施怡在上中学,几乎在每天放学的路上,朴施怡都会用口哨哼唱着这首歌。
卫生间的门,被推开。朴施怡赤果着身子,走到浴池边,一抬脚便噗通一声,迈入水中,顺势躺了下去。毫无防备的夏雪,被溅了一身水,衣衫尽湿。水滴顺着夏雪的脸颊往下流淌。
夏雪抹着脸上的水滴,转身要去换身衣服,却被朴施怡高声喊住。夏雪!你帮我搓搓背吧,我们正好说说话。我刚才问你的话,你听见没有啊?
夏雪双手抹着朦胧的双眼,问道,什么话?
朴施怡不满意地哼了一声,说道,我刚才问你,我今后要不要告诉男人,我没有子宫的事情?夏雪愕然愣住,这种事情,如果不告诉对方,对方就不会知道了吗?
夏雪想不出答案,说道,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到时候看着办呗!朴施怡撇了撇嘴,对夏雪说道,咱们有多久没一起洗澡了?回想我们小时候,一直到中学,都是经常一起洗澡,真喜欢看你,你那么美!说完,朴施怡眼睛眯起来,扫向夏雪的领口。
夏雪顿时又好气又好笑,“呸”了一声,说了句,朴施怡,你以为你是色狼呀?就算你想成狼,那也应该瞄准了帅哥去下手啊!
朴施怡呵呵笑了起来,正色道。夏雪,不跟你开玩笑了,你也进来泡泡澡吧,我们一起说说话,好不好?
夏雪看了一眼飘满花瓣的浴池,阵阵暗香蒸腾缭绕在水汽中,心脾之内仿佛都氤氲着沁人的花香。好吧,我拿件睡袍就过来,你等着!夏雪笑着答应。池水清澈,夏雪透过水面,可以望见朴施怡腹部上的手术刀痕。
夏雪出去拿了件睡袍,回到卫生间,羞涩地躺在浴池里,与朴施怡面对面地躺下来。脑海里,不觉往事翻涌,一时间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小时候,夏雪和朴施怡经常一起洗澡,一起过夜,亲密地躺在一个被窝里睡觉,互相交换穿对方的衣服鞋子。
朴施怡的眼角,蓦然湿润了,她定睛深情地望着夏雪。夏雪,你想不想,摸摸我子宫手术的刀口?那里的伤疤,很丑陋,我每次洗澡换衣服的时候,都避免看到它。可是,不管我怎么回避它,它都清清楚楚地烙刻在我的身体上。就好比,我被劫持的恐惧记忆,不管我装出多么坚强的样子,我依旧会被那段经历吓得魂不附体!
朴施怡握着夏雪的手,伸向她腹部的那处手术疤痕。夏雪抚触着那处疤痕,联想到朴施怡被劫持的遭遇,不觉心惊肉跳。耳畔,传来朴施怡轻轻的啜泣声。
夏雪哽咽着,轻轻搂住朴施怡瘦削的肩膀,安慰道,你别怕,一切都过去了,以后的日子有我陪伴你!你要好好的活下去,那些可怕的记忆,会随着时间一点点淡化的。
朴施怡忽然痛哭不止,难以抑制心头的悲伤。她紧紧地搂住夏雪的腰身,哭诉道。我讨厌肚子上的那道疤痕!我还不算老,才这样年轻,为什么就让我失去了子宫呢?那道手术留下的疤痕,就像是我不堪回首的青春,丑陋而痛楚,耻辱而又无可回避!我每次看到它,就像是看到了生命的过往,令我今后的人生无以为继!
夏雪听完朴施怡的这段哭诉,内心不禁被深深地触动了。谁的青春,不是一场兵荒马乱呢?谁的青春,还不曾遭遇过几个混蛋呢?谁的青春,不会在原本看似完美华丽的人生表面留下难以愈合的疤痕呢?
夏雪的泪水,决堤般涌了出来,她不知道该怎样安慰深受创伤的朴施怡。除了当初的薛寒,夏雪如今拥有的一切,好像也没有什么是朴施怡想要的。如果有,那么夏雪此刻会毫不犹豫地让给朴施怡,只要可以弥补她心头身上惨重的伤痛。
朴施怡忽然停止了哭泣,她发疯般搂紧了夏雪,双手不停地抚触着绸缎般凝脂般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