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日,容素怎么也出不去自己的房间。
因为她每当想要出门,小黑就像是她肚子里面的蛔虫一样,总能准时出现在门外,拦住她。
搞到最后,她都不得不放弃出外。
每日都待在一个地方其实对于她来说没什么大不了,但是不让她做其他事,她都要疯了。
房间里面连书都被小黑拿走放回书房,小黑就是让她好好休息。
可是她多次明确她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可惜小黑简直比木头还要固执。
“唉。”
容素扶额,摇着头,叹了口气。
无聊的时候,容素倒是想起了那晚沈裴清说过的话。
现在都第三日了,那家伙当真可以从皇宫里面出来?
东洲那么大,布防图哪有那么快就完成的。
沈裴清也才去了皇宫不过十来日,不到半个月。
这么短的时间。
还在想着,突然就听到了外面传来的急匆匆的脚步声。
紧接着,就是古雨儿带着哭腔又哽咽慌张的声音:
“容姐姐!呜呜,容姐姐,求你救救石头大哥!呜呜!呜呜!”
大门被打开了,看到的则是哭得梨花带雨的古雨儿。
容素诧异了下,石头不是被沈裴清派去西北的安城吗?
看到古雨儿的恐慌和哭脸,也问不了那么多,连忙下床:“带我过去看看!”
“好!呜呜呜,容姐姐这边!”古雨儿边用衣袖擦眼泪边往外走,给容素带路,没走几步路,好像踩到什么,就要往前扑。
容素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古雨儿才没跌个狗啃泥。
“别哭了,哭也无济于事,看着点路,我都怕石头没出事,说不定你比他先出事。”
古雨儿瘪起嘴,眼睛止不住流泪,但还是忍住哭出来,艰难地说出:“容姐姐不要打趣我了,快去救石头大哥!”
无奈摇了摇头,她哪是打趣她,只是想要安慰她,但貌似古雨儿误解了,容素也不打算解释,点头跟上。
来到了晋安王府邸,穿过长廊,石头的房间外面站了不少人。
其中就有沈裴清,她看了眼他,他倒是真的从皇宫里面出来了。
沈裴清也看到她了,目光有一瞬变得深邃,但很快移开了。
古雨儿已经拉着她往石头房间走:“容姐姐,石头大哥中了剧毒,而且一只手臂还,还断了。呜呜呜!”
没想到竟然如此严重,容素已经再也不能放慢动作,急忙推门进去。
想到了什么,挡住了古雨儿要进去的动作,古雨儿一脸泪痕看着她,满是不解又是难过。
“雨儿你就不要进来了。你现在这样也帮不了什么。你去烧点热水来,木头,你去帮我准备点需要用到的东西。”说着,她就交代给木头之后,也赶着古雨儿去烧水了。
在关门前一秒,沈裴清伸出手抓住了门框,她看到他这个举动,皱眉,对方抢先一步说:“让我帮你。”
本来她是想拒绝,可又想到石头毕竟是沈裴清的人,且她的确是需要一个人按住石头,因为一时半会没有麻药,如果强行给石头缝伤口,那可不是一般的剧痛。
“行。”
随后他们两人进去房间,里面的血腥味道十分浓郁。
还能听到压抑不住的痛楚声音。
来到床榻边,在看到石头那一瞬间,容素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这伤势未免也太严重了。
石头的右手臂已经断了,只剩下一个肉块头在那里,只是用布条包扎了下,上面根本没有办法抑制住伤口出血。
还有他的嘴唇又黑紫色,的确是中了毒,脸上苍白无色,闭着眼睛,满脸痛苦之色。
“究竟发生了什么?竟然这么严重。”容素不得不感慨一句,也没想沈裴清会回答。
她拿出了银针,先把银针放整齐。
“沈枫宇的人。石头给我带回了百苦参,所以沈枫宇才会下毒手。”
听到沈裴清沉重的语气,她动作一顿。
这时,木头在外面敲门:“殿下,准备好了。”
容素正准备去拿,沈裴清已经先一步给她拿进来。
他将东西放在一边,表情冷肃:“你告诉我该怎么做。”
见他的确要帮忙,容素也不客气了,直接指挥起来。
石头的毒其实不难解,但是,最难搞的是他还断了手,毒素就是从他断臂那里渗透的。
断臂处的伤口如果处理不好,石头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容素看着处于半清醒半昏迷的石头,对他说:“石头,你要忍住,现在我得先祛除你断臂那里的毒素,然后再给你缝合。没有麻药,你就忍一下。”
说完看了眼沈裴清,他就会意地去拿来一个手帕,卷成了团状,要放到石头的嘴里咬着。
石头这时是有点清醒了,他睁开了眼睛,眼睛却还是恍惚的,但他就是紧紧看着容素,声音嘶哑又渗透着痛苦。
“容姑娘!如果,如果我死了,求你,帮我个忙,就说石头我对不起古姑娘的心意了。求她忘了我吧。”
听到突如其来的嘱托,容素这才意识到古雨儿和石头之间的情意。
但重点的不是这个,容素冷着脸,一口回绝当传信人:“你要说,就活着和雨儿说!我又不是什么鸽子!帮不了!”
沈裴清在一边听着,觉得此刻生气的容素用拙劣的愤怒来拒绝石头有点可爱,可面对受了重伤,失去生的希望的属下,他心里是悲伤的。
“石头,我要相信小素,她定能救你。你也要撑住,古姑娘如果知道你死了,她会很伤心的,难道你就舍得了吗?”
石头攥紧左手,咬着牙,眼睛都爆出了红丝,哽着嗓子说:“好。”
这下子,容素夺过沈裴清手上的手帕一把堵住了石头的嘴巴。
“别说话了,给我老实忍住,撑住!”
石头顿时就老实了,但额头,脸颊布满了汗水,还有脖子,左手都凸出了明显的青筋,都能看出他究竟有多痛。
在容素用银针将他断臂上的毒素逼出来的时候,剧痛就像是锋利的长刀,一刀一刀地将在他的伤口上重重复复地凌迟着。
因为堵住了嘴巴,无法彻底发出声音,但还是控制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
看到容素洁白的额头也冒出了很多汗珠,沈裴清沉默不语地去拿出自己新的手帕给她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全神贯注医治的容素,也没心思去感谢沈裴清,现在她专心地给石头逼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