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乌云消散,太阳重新露出头来照耀大地。
一连几日的晴空万里,非但没能缓解灾情,反倒加重了。
正所谓下雪不冷,化雪冷。
天放晴后,雪开始融化,气温又降了不少,导致城中灾民病倒了一大片。
原本江华县就因屋顶坍塌砸伤不少人,而药材消耗加大。
这一下干脆让不多的药材库存,直接告急。
江华县县令薛作仁为此愁得直掉头发。
他收到赵苻生的命令,不许上报江华县受灾实情。
但是不上报,朝廷不知道江华县受灾,自然就不会有赈灾银子,也没办法?开仓放粮?。
没银子买不了药材,没朝堂的批示,就没粮食发给百姓。
目前,城中一些富户大户他都动员过了。
他们已经在不同地方设置了施粥棚。
毕竟谁家余粮,也不可能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薛作仁担心,这样下去坚持不了多久,整个江华县就会饿殍遍野。
他一脸愁苦地来到街上。
城中百姓都在为自家房屋清雪,不论是好是坏。
也有部分百姓在自发地为城中道路除雪。
薛作仁走着走着就到了厚德楼门口。
看到张掌柜站在门口,可他刚开口要喊对方,前者竟扭头走了。
“张掌柜。”
张掌柜无法,只能转身。
“哦,是大人啊。”
这段时间,他最怕见到的就是薛作仁。
这位大人每次来找他,不是让他施粥,就是让他捐银子。
他就一个掌柜,不是东家。
施粥这种事他可以做主,但薛大人让捐钱这事,捐少了起不到巴结的作用,捐多了他又做不得主。
东家又是个想名利双收的性子。
他就既要维护好薛大人,又要保住自家酒楼的银子。
实在难办。
“你们酒楼的余粮是用完了吗?”
薛作仁刚才路过施粥点时,看到锅里清汤寡水的。
“大人,我们酒楼本就没什么囤粮,前几日都用差不多了。”
薛作仁又问,“那昨晚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
张掌柜知道薛作仁说的是捐钱的事。
露出一抹苦笑,“大人,你之前说让我们设粥棚,即便知道我们存的食材不多,也尽力在做。
为了不让大人为难,为了江华县百姓,能救一个是一个。”
薛作仁为官有些年头了,自然听懂了张掌柜的弦外音。
无非就是施粥做了,再想让捐钱,恐怕不行。
“捐钱的事,既然大人都开了口,我也不能说不帮。但我确实能力有限。
这样,我以个人名义,捐五十两银子。”
张掌柜说着就走向柜台,掏出钥匙打开了柜子,从里面取出了几锭银子,一共五十两。
他把银子用红布包起来。?
薛作仁自感受辱,倏然眼神凌厉瞪向张掌柜。
张掌柜包银子的手一顿,顿感不妙。
似乎他自作聪明的完美处事,惹到了薛作仁。
果然,下一瞬就听薛作仁说,“偌大的酒楼竟还没有张掌柜有钱。
这等逆天现象,不知吴公子知不知道。
哼!”
薛作仁怒甩衣袖,走了。
张掌柜提着已经包好的五十两,傻了眼。
不断小声重复着,“完了完了,这下玩完了。”
要是让东家知道他惹恼了薛作仁,他这个掌柜怕是要做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