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洪站在武都的高处,目光越过连绵的山脉,沉思不语。
脚下这片土地曾经是他苻氏的家园,如今却被逼迁至此。
略阳临渭的天空灰暗而压抑,战争的阴云无处不在。
曹魏的青龙四年,他举家迁徙,避开了内乱的锋芒。
然而,他知道,逃避并不是长久之策。
刘曜在关中建立前赵,苻洪无奈投靠。
在刘曜的军帐中,苻洪显得低调而沉默,他深知,只有顺应时势,才能为家族谋得一线生机。
而当前赵被后赵击灭,他再一次选择了依附,这一次是石虎。
帐中,石虎的目光在苻洪身上打量片刻,笑容隐含杀机。
“苻洪,听闻你诸子皆是英才,想必你这氐族之地也是藏龙卧虎啊。”
苻洪微微一笑,拱手道:“皇上过奖,洪不过是黔首微末之人,只求一家老小安身立命。”
石虎冷哼一声:“你倒是识趣。”
帐外,冷风刺骨,苻洪心知,自己已在这场政治游戏中成为石虎的棋子。
但他早已做好准备。此时此刻,忠诚只是苻洪伪装的一部分,隐忍才是他真正的武器。
随着时间推移,苻洪感受到了越来越多的猜忌,尤其是来自冉闵的敌意。
冉闵是后赵军中的重要将领,野心勃勃,时刻想着除掉苻氏一族。
一天,苻洪的长子苻菁急匆匆闯进父亲的帐篷,神情紧张。
“父亲,冉闵近日多次派人刺探我们的动向,恐怕有异动。”
苻洪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不用惊慌,他还不敢轻举妄动。我们苻氏目前虽受猜忌,但还没有到危及性命的地步。”
他顿了顿,声音沉稳而冰冷,“不过,准备后路是必要的。”
苻洪深知,在石虎的统治下,信任不过是掩盖杀戮的面纱。
为了苻氏的未来,他早已在心中制定了脱离后赵的计划。
永和五年,石虎突然暴毙,苻洪知道机会来了。
后赵陷入内乱,冉闵剥夺了苻洪的官职,彻底点燃了苻洪背叛的决心。
他冷冷一笑,召来信使:“传信东晋,告知他们,我苻洪愿归顺,请求封号。”
信使低头听命,迅速出发。
夜幕降临,苻洪站在帐前,凝视着远处黑暗中的星空。
他深知,东晋不过是名义上的靠山,真正的机会还在关中那片肥沃的土地上。
姚弋仲是他必须面对的敌人,而只有击败姚弋仲,他才能真正踏上建立政权的道路。
“这只是开始,”苻洪对身旁的长子苻健说道,眼中燃烧着隐忍多年的火焰,“一旦时机成熟,我们将逐鹿中原。”
苻健低头应诺,父子二人心中都明白,这将是一场没有退路的权力争夺。
永和六年,苻洪发动了对姚襄的进攻。战争惨烈,尸横遍野。
苻洪指挥若定,最终大胜姚襄,歼敌三万。战后,苻洪站在山岗上,眺望着战场,感受到胜利的喜悦。
但这场胜利并未使他掉以轻心。
苻洪知道,冉闵和前燕虎视眈眈,中原的局势依然混乱。
他冷静地接受了麻秋的建议,暂缓东进,决定先攻取关中,打下牢固的基础。
麻秋站在他身旁,献上计策:“中原乱象不堪平定,先奪關中,穩固基業,然後伺機而動。”
苻洪点头,转向麻秋:“你说得对。我要做的,是为我们苻氏的未来打下坚实的基础。”
苻洪在潼关的大胜给他带来了自信,但这份自信让他低估了身边隐藏的危险。
麻秋,这位为他献上妙计的谋士,其实心怀叵测。
麻秋一向狡诈,依靠巧言令色赢得苻洪的信任,实则早有谋害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