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叶记墨坊。
伴随着一声声“嚯嚯”的呼喊声,苏东山正式开始了一天的学徒生活。
‘当学徒还要每天早起练站桩?’
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本以为当学徒只需要起早贪黑的干活的。
这也难怪,原主一直在为温饱而挣扎,什么给钱、什么能填饱肚子他干什么,哪有功夫细细去了解内情?
当然,因为他受伤还未痊愈,暂时不用站,却也需要跟着另外三个学徒早起。
别人站桩,他就干些力所能及的事。
打扫、擦拭、摘菜……
果然,学徒不是那么好当的。
即便如此,也比在苏家强。
刚来叶家铺子前几天,叶川没有让他干活,给他请了郎中,抓了药,把他跟另外三个学徒安排在一起。
三人情况不一。
瘦高的叫吴乡,十七岁,比苏东山高一头,性格内向,不怎么说话。
家里生了四个儿子,实在养不过来,父母便把他送来当学徒了。
个头跟苏东山差不多的叫徐清来。
他身材匀称,目光清澈,待人真诚,不像是遭过罪的。
一问才知道他父亲是书院的讲学夫子,肚子里有些墨水。
可惜徐清来不是读书的料,被老爹托关系送到了叶记墨坊。
四人中最矮的叫齐甲,据说是叶川一个生意上的朋友托付的。
性格外向,是最先跟苏东山认识的。
除了他,别人都是正常家庭的孩子。
几人都比叶琬大,且叶川似有意为闺女将来培养几个同门师兄照应,便由着他们“琬儿琬儿”的叫。
三人没有因为苏东山是病号没干活而表现出不满或排挤。
因为叶川把苏东山领到三人跟前时就说了:“既然都是在我这里当学徒的,就谁也不比谁强,谁也别为难谁。
有劲儿、有心都往制墨上使。
谁要是在我的铺子里整些有的没的,赶紧滚蛋!”
苏东山再次感慨,在叶家铺子当学徒都比在苏家当儿子强。
当学徒,吃住都在叶家,每月有两百文的月钱。
一月可以休两天,前提是跟另外三人错开,不能耽误铺子里的活。
铺子里伙食也不错。
早饭窝头、咸菜、稀饭;午饭是猪油青菜配馒头,或萝卜豆腐之类配馒头;晚饭是面条。
每十天可以吃一次猪肉,一月吃一次鸡。
还有个专门的老妈子给他们做饭。
稳定、有钱赚、有肉吃,还能学手艺……这个待遇,对原身来说是只能想想的好日子。
没想到就这么他代替实现了。
眼下,他一边扫地,一边看叶川带着三人站桩、训话。
“别以为站桩跟制墨没关系,上山砍柴、采药、锤墨、制墨,没体力可不行。
锤墨时人家几千锤就行,你力气小,得一两万下,耗时耗力。
制墨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吃饭手艺,要学就学精,要么就不学。
在我这,学不成不能出师,一旦出师了我保你此后衣食无忧……
可要是谁学的半吊子,出去坏了老子的名头,我非得锤烂他的头!
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
“好,先站一个时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