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内,瞬间安静下来了,群臣目光一齐看相了龚继昌,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只有一个人,他在暗自高兴,他就是淮军首领李章桐。
金銮殿上的拉拉氏太后,她比任何人都要清醒,龚继昌的鲁莽之举已经触犯了她的威严,但因为龚继昌在沙丘行宫曾帮助自己登上了权力巅峰,关押龚继昌也是为了保护他。
“龚军门,意欲何为?”苏元春追了上来,扯着龚继昌的朝服袖子说。
“本督要想太后讨个说法……苏军门,你拦我做什么?”龚继昌说道,他甩开苏元春的手,朝前走了十数步,到了金銮殿之下。
“龚爱卿,何事如此大动肝火呀?”坐在金銮殿上的拉拉氏缓缓说道。
“臣龚继昌启奏太后,为何他们吃的菜肴都是山珍海味,而臣吃的却是牛瘪、竹笋、蕨菜啊?”龚继昌抱拳道。
“哦。原来如此。本宫问你,皇上所御膳你可知其名?”拉拉氏笑道。
“臣驽钝,不知也。”龚继昌应道。
“臣启奏太后,荆南提督龚继昌,在朝堂之上打翻御膳,胆大妄为,实乃对皇上与太后大为不敬。”洋务大臣李章桐站了起来,趁机大放厥词,“臣还得知,龚继昌在四脚牛杀害投降的侗民一千余人……”
“中堂大人,你这是信口雌黄!”东阁大学士郤宗棠战了出来,给龚继昌说话了,“启禀太后,据臣所知,四脚牛惨案乃李章桐李大人二门生所为,与龚军门并无关联。”
“郤大人,尔乃钦差大臣,去岁起督办新疆军务,又怎知道贵茅郡之事?”李章桐反问郤宗棠。
李章桐,清和国洋务运动的主要领导人之一,安平郡庐州人,世人多称其为李中堂,亦称李庐州,字渐甫或子黻,号少荃,晚年自号仪叟,别号省心,谥文忠。作为淮军创始人和统帅、洋务运动的领袖,官至直隶总督兼北洋通商大臣,授文华殿大学士。
李章桐在朝中与荆南郡集团格格不入的,和钦差大臣郤宗棠可以说水火不容的。他要借机倒打一耙,打压正在日益崛起的竭力保住自己的门生贵茅郡巡抚与提督,必须除掉喜欢“多管闲事”的龚继昌。
“李中堂,你我都是朝中重臣,红口白牙,拿着高额俸禄,纵容自己的门生肆意妄为,龚军门生性耿直,揭发你的门生,何错之有?”郤宗棠怒目圆睁。
“五十步笑百步……”李章桐冷笑着说,“龚继昌乃尔同乡,自恃平苗有功,今冒犯太后和皇上,无视朝纲,不治死罪,何以威加海内!”李章桐丝毫不让步,“本督还听闻龚继昌在贵茅剿苗期间,私吞银饷,有贪墨之重大嫌疑。”
此话一出,朝堂震惊。
“中堂大人,你这是诬告啊,恶人先告状!”龚继昌大呼上当。原来这是李章桐早就设计好的圈套,只等龚继昌往下跳。
“龚继昌,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你还有什么话说。”李章桐冷笑道。
拉拉氏一听李章桐说龚继昌贪墨军饷,不由勃然大怒,立即宣懿旨:“来人,将龚继昌拿下,投入刑部大牢,停职查办!”
“太后,不可”郤宗棠上前一步,向拉拉氏申辩,“龚军门一向光明磊落,所有封赏均分与将士,何来贪墨军饷一说?”
“郤大人,勿再多言,本宫自有决断。”拉拉氏摆摆手。
“太后,臣有话说。今日皇上所赐御膳,竹笋、蕨菜臣老家后龙山比比皆是,为何给臣吃这些野菜?还有那牛瘪,也是百草!”龚继昌愤然曰。
“哦。本宫以为竹笋美名其曰玉兰片,蕨菜为龙爪,赐尔御膳,没有什么不妥。尔为何大发雷霆?”拉拉氏沉吟道。
“老佛爷,龚继昌咆哮朝堂,是为藐视皇权,理当革去顶戴,枭首示众!”李章桐奏道。
“李中堂,龚继昌所言不是没有道理。所赐御膳有失公允,将龚继昌押入诏狱,好酒好菜伺候。按照我清和国律历,封疆大吏即便贪赃枉法,也没有斩首的先例。贪墨军饷与野菜闹剧,待查明再做定夺。就这么定了,都退朝吧”
拉拉氏对群臣挥挥手,于是满朝文武都陆陆续续散去了。唯有郤宗棠还在大殿内,站着一动不动。
“郤大人,您还有何时啊?”拉拉氏又在金銮殿上坐了下来。
“李章桐居心叵测,残害忠臣,老臣恳请太后娘娘三思。”郤宗棠抱拳道。
“老将军,你多虑了。本宫自会令刑部彻查此案的。”拉拉氏说道,“本宫还收到了一密折,陈述龚继昌统兵八万有余,拥兵自重,在贵茅郡平叛期间,多次派人与逆贼接触,已有谋逆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