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到中军帐,侍卫端上来一些窝窝头、咸菜,还有两碗稀饭,非常地寒碜。
“老学,早上就吃这些?”冯娇儿随手抓起了一个馒头。
“是的。没有办法啊,刘天佑将军去了荆北,正和苍狼军交战,打得正鼾呢。那边已经很久没有给我们送军粮过来了。”龚昌遇皱起眉头,“青黄不接,地里的庄稼又还不能收割,我都快撑不下去了。”
“这冷湖山的生活也太苦了,窝窝头、咸菜,难以下咽。朝廷是不是把你们给忘记了?”冯娇儿嚼了一口窝窝头,“要不我们去附近的苍狼军那里转转,抢一点吃的回来?”
“我也想啊。可是没有上面的命令,我是不能离开驻地的。”龚昌遇端起碗来,看着里面的稀饭,都快可以照出人影来了。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们还是解决那些猪崽的事情好了。先吃饭”冯娇儿随便啃了两个窝窝头,夹了一点咸菜,一碗稀饭喝了一小半,就停住了。
“娘的,老子在做盐帮帮主的时候,吃香的喝辣的,未曾想过从军这么苦。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去做土匪好了,比在这冷湖山垦荒要强多了。”龚昌遇喝完了冯娇儿喝剩下的那半碗稀饭。
“昨晚我打的金钱豹呢?”冯娇儿环视了一下营帐。
“半个月没有吃新鲜猪肉了,我让军士们扛下山,去换点猪肉回来,解解馋。”龚昌遇傻傻笑道。
“金钱豹肉也可以吃的啊,多此一举。”
“可我想尝尝猪肉的味道。”
“老学,竹套你会不会弄啊?”
“会呀,小的时候套野兔子经常弄的。只是这冷湖上的野猪,不知能不能套住?”
“不是一样的方法吗?”
“不一样。野猪力气比兔子大多了,我记得一次我和我八叔在家里的后龙山用铁鉫夹住了一头野猪。等我们发现的时候,铁夹子上面就只剩半截猪蹄了。”
“哇塞,这野猪也太厉害了吧,断了一只脚还跑掉了?”
“是呀。它咬断了自己的腿,为了活命,铁夹周围鲜血留了一地。后来猎狗循着血迹,还是悬崖追到了那头野猪,只见它仰头悲鸣一声,然后纵身一跃,落下了山崖下面的乱石穿空的深渊,活活摔死了。”
“哎,野猪尚且如此,何况我们呢?而今困在这里,和被铁夹子夹住差不多了。”
“好了,不说了。”龚昌遇背着弓箭和佩剑,将火枪丢给了冯娇儿。
“给我火枪干嘛?”冯娇儿一把抓住了火枪。
“还用问吗,打野猪啊!”龚昌遇笑道,“我现在就把那些关禁闭的士兵们放出来,让他们随我一起去山林里抓野猪。”
“关禁闭的士兵没有到时间,不能放他们出来!”冯娇儿拦住了龚昌遇。
“不就差一个时辰吗?还是放了他们,将功赎罪。”
“军规不能随意改动的,少一刻也不行。”
“当家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没有必要这么刻板吧?”
“军令如山倒!如果你当我是当家的话,就得听我的。”
“这”
“朝令夕改,你以后会在军中发号施令非常被动的。我也是带过兵的人,而且经历过的恶战比你要多得多。”
“当家的,你带过兵,那为什么被那些苍狼军穷追不舍?”
“你”冯娇儿气得半死,许久才说,“我的军权被我哥给收回去了,所以”
“好了,别生气了,我听你的便是。大不了再等一个时辰。”龚昌遇折了回来。
“这才像话。”冯娇儿转忧为喜。
“当家的,请坐。”龚昌遇将冯娇儿按在他平日坐的位置上,给冯娇儿捶起肩膀来了,“我和楚王萧朝东相比,谁更骁勇善战?”
“你问这个做什么?”冯娇儿一脸迷惑。
“苍狼军永安突围之后,萧朝东率领先锋部队北上,一路所向披靡,打出了苍狼军的气势。只可惜在进攻潭州城时,身先士卒的萧朝东被清和军的火炮击中,一命归天”龚昌遇停止了捶肩。
“老学,你别提萧朝东了,好不?”冯娇儿抬起头。
“我就要说。你心里一直还在有萧朝东,所以才三番五次地拒绝我,就因为我是屯田的将军而已。”
“萧朝东他都死了两年了我们从小就认识的,是战友你给我点时间,行不行?”
“两年了,你都无法忘记。我哪一点不如萧朝东?你说呀!”龚昌遇抓住冯娇儿的肩膀,使劲地摇晃着。
“老学,你什么都好,只是不应该是清和国的将军”冯娇儿闭上了眼睛,几滴泪落了下来。
“我宁可不做这个屯田的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