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清将那几页纸还了回去,一言不发。
“啧,沈大公子真是一往深情,可惜啊,看走了眼,他如果知道心爱的太太和心爱的弟弟鬼混,弟弟得了人又得了股份,该多后悔啊。”
孟刚抱臂阴阳怪气道,“我说呢,外面大把身家清白的好女孩沈总不要,围着个寡妇玩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游戏,还真以为沈总突变了,搞了半天,是有利可图。”
在谢时暖被沈牧野送进来,递上了那份遗嘱后,大半董事都这么认为,什么叔嫂,不过是牟利。
沈牧野从来不是恋爱脑。
或者说相反,他铁石心肠,男女在他眼里没有任何区别,在金诚工作的这几年,没因为性别对任何人手下留过情,总裁办曾经招进过一个女秘书,毕竟有的社交场合,男人比不上女人更合适,但有一回,女秘书过了界,趁着沈牧野酒醉,想做点什么。
可惜,沈牧野醉归醉,没醉到那份上,她被发现了。
小姑娘家家哭得梨花带雨,论工作能力论样貌身材,她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就是面对英俊又适龄的老板,忍不住动了心思,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行,放别的老板身上,没准会感动。
但沈牧野只是揉着太阳穴,让孙恒把人带回去开了,孙恒也因为这事被调去行政部清洁组,扫了一个月的厕所。
这事在金诚上下广为流传,是沈牧野钢铁直男的铁证。
现在众人突然被告知,他沉迷嫂子不可自拔,为了嫂子恨不能和全世界为敌,连事业都不管了,实在令人难以接受。
太不符合人设,除非,他另有所图。
图沈叙白留下的股份,那就合理了。
是以,听到孟刚的一通嚷嚷,董事们的眼神里写着的不是谴责,而是,怎么能说实话呢。
谢时暖听得堵心,忍不住咬唇,想要反驳。
但这话太唯心,怎么反驳?
说不是的,他图的不是这个,我们是真爱?孟刚肯定不信,反驳不出个结果,既然如此,还不如忍一忍,左右这场纷争已经尘埃落定,会议马上也要结束了。
“身家清白的好女孩是落马贪官的孙女,还是您那位绑架霸凌无所不为的女儿?”沈牧野鹰眸微眯,“孟总,不如去问问你私生子的母亲,你女儿对她做过什么,她一个专业第一的舞台新星,为什么还没毕业就委身你这样一个糟老头,无怨无悔给你做小三,生孩子。”
孟刚骤然被揭了老底,脸憋得通红,你了好半天,你不出下文,只能强撑着喝道:“别扯东扯西,我家跟你们沈家没关系!”
“孟总说得对。”沈牧野沉声,“那就要懂得对沈家的人闭嘴。”
“说起这个。”
刘斯年突然插话,“那天我去探望孟小姐,正巧遇上了您家那位如夫人,她要走,我要进,擦身而过时,我看到她眼睛红肿但笑得高兴,还奇怪来着。”
孟刚惊道:“你去过?我怎么不知道?”
“去过,但没进去,那位太太一走,孟小姐就砸了吊瓶,然后医生护士就全赶过去了,我怕影响抢救,只能走了。”
刘斯年思索,“听沈总这么一说,哎呀,我懂了。”
懂什么,他不说,所有人都猜得到,很有些意犹未尽更八卦的意思。
孟刚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褶子都多了两条,他拉开椅子霍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