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的沉香早已燃尽,香灰焦灼,清冷内敛的柏木香散去,雨水沁润青石,清新的草丛味涌进室内,软帐红绡,满是甜腻的快慰气息。
元知酌实在太过乏倦了,昨夜的烛火直到晌午才油尽灯枯,还未结束的时候,她昏昏沉沉睡过去了两次,反反复复又被闹醒,好话说尽了作恶的人也不依不饶。
迟奚祉这人平日里就不是个体谅人的主,秉性恶劣,行径恣睢狠辣,没触到他逆鳞时,散漫随意,什么都由着她的小性子。
但兴致来了,怜香惜玉?开玩笑,他只会想着怎么搞死她。
他心眼小死了,手段刁钻死了。
欺负得很了,快意灭顶,元知酌就跟案板上脱水的鱼一般,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强行被拉回意识的时候,她雾着眼看着他起伏的肩背,又气又恼,断断续续地骂道:“我就是一具死尸——你也能继续下去——”
狠话只说了前半段就被人掰着下巴吻住,支离破碎的字句哑在喉间,烫的人一哆嗦,元知酌连搭理他都不愿意了。
可迟奚祉不喜欢她说一些诅咒自己的话,低沉沙哑的声音一板一眼纠正她,“做人避谶懂不懂?收回刚刚的话。”
“避你爹。”元知酌流了很多汗,整个人像是泡在水里面,芙蓉如面柳如眉。
迟奚祉将她往上躲的腰狠狠按下去,见她不可遏制地哆嗦,含笑的话语恶劣,“可惜我爹早死了,你也碰不到他。”
元知酌像只虾蜷缩在他的怀里,迷离着眼,娇嗔婉转缠绵。
“收回刚刚的话。”迟奚祉替她拨开脸上被汗水浸湿的长发,亲了亲她有些红肿的唇瓣。
无可奈何,元知酌掀起眼皮看向他的脸,视线被粘黏在一起的长睫挡住,她艰难地聚焦,坐莲式的姿势,起伏时她的脚踝会荡过他腰后的腰窝。
好不容易看清了他这张硬朗又蛊惑人的脸,却觉得喉间干涩,舔了舔湿红的唇,她才咬着牙吞吞吐吐道:“呸呸呸,我收回我变成一具死尸的话。”
迟奚祉脸上浮出笑,夸奖她,“宝贝乖。”
——
过了许久,元知酌终于得空歇下,可还没有睡多久,又感觉到腰肢被人托起来,她扭着身子就往被褥里侧躲,直到缩在角落里头,侧腰上的手落空,她才缓着气续眠。
安分不到一刻钟,旋即,连衾带人,她就被迟奚祉横抱起来。
再好的性子这时候也忍不下去了,压抑到了临界点,元知酌也没那么多的自尊和体面,泣着嗓子就哭了起来,“迟奚祉,你放开我!”
“你到底有没有心啊?我连着一日多都没歇息就算了,我还油米不进,鬼差也不是这样使的!你滚开些!”
元知酌愈说愈难受,原本红肿的眼眶又簌簌开始掉泪,“你自己喝了不干净的东西,还要跑过来欺负我,说你两句,你还板着张脸,点灯的是你,放火也是你——”
天若知我情由,怕不待和天瘦。
《窦娥冤》不如写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