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倒是有没有卖粮的,可是人家要么本身人口就少地也少,缴了税剩下的,那点儿粮食也就不够多少了。
要么就是家里人多地多,存下来些粮食,可是这种的人家,人多而且个个老婆孩子一堆儿,拖家带口的,平日里自家吃的也多。
镇上无处买米,即便他们有些存粮,但谁知道干旱多久?
自家都恐怕嚼用不够,自然是不会卖给贾家人了。
那个时候,天气一日比一日干旱,开始还有卖高价粮的,贾家无法拿着当初卖粮的银钱忍痛买了些高价粮。
谁能想到前后不过一月不到的时间,粮食的差价高了五倍不止,最后一进一出竟然还涨到了原先的十倍。
如此一来,当初卖粮的那点儿子钱买不了当初卖掉的五分之一的粮食了。
贾家众人见了此状,又看外面干旱的庄稼都枯萎了,自知今年的收成是无望了。
去年的粮食卖掉了,今年的眼看就要收获了竟然枯萎成这样,竟是颗粒无收了。
贾家人个个蹲在家唉声叹气。贾老头自知决策失误,一家子的救命粮,让他跟贾刘氏俩见钱眼开卖出去了。
如今他也没办法,一夜之间竟忽的病倒了。醒后便精神一日不比一日。
靠着剩下的粮食还有些买来的高价粮,贾家众人又熬过了两个月。
等到后面连花钱买水喝的井都见底了。庄稼已经彻底黄了,放眼望去全是裂开的田地,一望无际,上面立着枯黄的庄稼杆。
贾家众人开始决定几日后便跟着村子里其他人一起逃荒去。
那几日,全家人都慌里慌张地在收拾行李。他们家并没有驴车牛车之类的。
可是老人,小孩儿,再加上妇人一大堆,东西也都很多,东拿西拿的,整理出来一地的行李。
见负担这么重,吃的喝的又很少。
还没出发前两日,贾家老大最先受不住了,说是陪着娘子,孩子去老大媳妇娘家看看,然后就再也没回来。
老大一家走了几日,也没有音讯。贾刘氏还有贾老头见此也无可奈何,只得认了。
几人哀怨的又等了几日,贾刘氏也在院子里叫骂了一天,过了一日还不见回来,便决定跟着村子里的人走了。
贾家人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村子里那几日每天都在一群人逃荒,等队伍断了,他们几个单独上路更危险,而且去哪里连个路都不认识。
于是,贾老头跟贾刘氏还有贾二哥一家四口,贾三哥一人,贾芳,八人一块儿开始背着抱着行李,一步一步地跟着大群人后面,在慢慢的走着走着。
走得累了,就随着大群人坐下来休息,稍微用水沾下嘴唇。然后又跟着继续走着,机械的走着。
刚开始一个多月还好些,临行前的路上,贾家把剩下的粮食掺着野菜,蔬菜做成了干硬的饼子。每人还带着一水袋的水。
赶路休息的时候,每个人拿出来咬一口饼子吃了,又干又硬却也都是救命的宝贝。
剩下的便又装回每人随身的袋子里。然后再抿一小口水只略微沾个唇角,就把水壶放进去,等着一会儿继续赶路。
贾家每人都规定女人还有孩子一天只吃一个拳头大小的,男人则吃两个,他们抗的东西多又重。
即便贾家如此这般,省了又省,可是越到后来,粮食还是越来越少,水也越来越少。
每个人心里都开始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