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遥县阴司,见过狐仙,见过山神。”
城隍领头,日游夜游跟随,便就这样子对莫白行了一礼。
毕竟还是那句话,不论修为,人家这千岩山脉山神的职位也比他这区区一县城隍太得多。
“三位客气了。”
笑了笑,莫白也回了一礼,这才又问道:“不知三位乔装入我栖霞山,所为何事?”
“是这样子的……”瞧了瞧左近,城隍看着周围的妖怪,脸色又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在这里讲。
就在此时,却是莫白摆了摆手,笑道:“城隍但讲无妨,此间每一张桌就是一界,他们是听不到你的话的。”
“那我便放心了。”抬头看了莫白一眼,平遥县城隍又先感谢了莫白为其除去那鬼婴一事,这才又问道:
“不知狐仙,可曾听过地生胎?”
“地生胎?”
眉头一皱,莫白且先不管那城隍悄然改变的称呼,而是思索着答道:“山神曾与我讲过,地生胎乃天生地养的石胎,乃天生神圣,天生神灵,不知二位谈论此物做甚?”
“山神与你说过……”
心中嘀咕了一声,平遥县城隍是近百年入的城隍庙,即位时一直听说山里有位大德,但从来没有拜见过,也不知模样。
莫白来平遥县时,他看到山神模样这般年轻还奇怪呢,原来是承了那位的位置。
如此说来,可能原来那位已经归天了?
心中不由升起悲戚,连带着,平遥县城隍对莫白这位继任者又多了许多好感,当即道:
“不错,那地生胎确实是天生地养的神圣,如若健康成长诞生,日后必定是庇护一国的大神,但若是,其生长时受了一国末代颓败之气,刀兵杀身之苦,万民颠沛流离之哀所影响呢?”
“圣心被污,由神入魔。”眉头一皱,莫白连忙问道:“城隍可是见过此等孽物?”
“不仅见过。”
苦涩一笑,老城隍又向莫白伸出一只手,上面的伪装消失,露出如山脉般走行的青紫血管,上面,还能隐约看到突出的人脸。
“而且,我还将其封印在了自己身上。”
“城隍大义。”深深看了对方一眼,莫白不知道要怎样的决心,才敢将如此孽物封入自己的体内,一时之间,语气也不由尊敬了些。
“嘿嘿,一把老骨头了,阴寿也不多了,就当为这平遥县百姓再多做点事情吧。”
说罢,平遥县又提起下摆,而后猛得朝莫白跪下,“今日,我这张老脸也不要,恳请您为平遥县除此恶孽!”
被对方这架势惊了一下,莫白连忙将对方扶起,这才摇头失笑道:“城隍有话直讲便可以了,何必做此姿态。”
“那您是?”抬起头,老城隍一副希冀的模样,莫白也只得笑着摇了摇头,“本就职责所在,怎会推辞。”
“好好好。”莫白此言一出,日游夜游和城隍皆是一喜,如此一来,平遥县总算是有救了。
“不过。”莫白话音一转,听得城隍一行面色一紧,还以为对方要提什么条件,却见那狐仙平淡的隐去身躯,再出现,已回到了明月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