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该说什么好呢？说他怎么骗她的，说他心里其实早就有了别的女人，跟她在一起不过是为了取悦那个女人，帮她报仇？

又或者他说他其实有些后悔，在今天的婚礼上其实他还应该有一出戏，不是乞求肖雪原谅，而是当着众人的面，狠狠地羞辱一顿肖雪，不过他因为心软，所以什么也没有做？

这么多的事情，他到底该先说哪一件呢？

卢伟看着顶楼上的肖雪，心情十分复杂，这种复杂不止是因为听了鹿汤汤的那番话，还有他心里正在战争着，又畏惧的情感。

他曾经很明确自己的心属于谁，可是现在他很乱，什么都变得复杂和模糊了

“其实那段视频是我故意让鹿汤汤她们录下来的，那个女人是我雇的，她不是我的表妹，也算不上我的情人。”

卢伟看着肖雪，还是决定把真相告诉肖雪，他已经欠肖雪一段真情了，他不能连一个真相也不留给她。

“你这是要让我死个明白？”肖雪冷笑道。

可是她的心却在滴血，一直以来她都拒绝去猜测或者假象早已浮出水面的现实，她情愿她愚蠢的爱情蒙蔽她的双眼。

“不，不是这样的，”卢伟解释道：“我只是不想再骗你了，我想跟你说说实话，这是我欠你的。”

情，他还不起，也没有资格还，但是真相他得给她。

“好，既然你愿意在我死前给我一个明白话，那我问你，你爱过我吗？”肖雪眼里闪过一道光，即便她心里已经通骂过自己的愚蠢和低贱了，可是心却还是悄悄期待着，连尊严也抵挡不住她的期盼与渴望。

“我”

“卢伟，你说过你要和我说实话的。”

“我不知道”他确实不知道，如果是刚见面的那会儿，他绝对确定自己对肖雪只有目的和欺骗，可是现在他也分不清，他对她到底是一份怎样的情感了。

如果只是简简单单地利用，为什么看到肖雪流泪，看到她为自己走上绝路，他的心也不自觉地绞痛，他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

如果只是简简单单地利用，他为什么在吻她的时候，却又背叛和负罪感，明明只是演戏而已，为什么唯独对她，他上了心。

他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

“原来，即使我走到这一步，你也不愿意对我说一句实话。”卢伟的不知道，对于肖雪而言却更像是不爱，因为羞于说出口，所以才如此委婉。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非要给她这样一个残忍的真相呢，她选择死，就是为了躲避这个恶心又伤人的真相。

肖雪看着卢伟，轻轻地往前迈了一步，“欸！”众人立马对她的行动发出惊呼，眼看着肖雪连手都要松开了，卢伟终于惊恐地大喊道：“

不要！不要雪儿，你不要跳！”

他喊得是雪儿，而不是肖雪。

肖雪蓦地一怔，没有继续向前，“不要，你为什么不要，你既然不爱我，又如此伤我，我死了你岂不更加痛快，你再也不用面对我这么一个烦人的老女人了。”

“雪儿，你不烦人，我从来都没有觉得你烦人过，我虽然不知道到底爱不爱你，可是我知道我不希望你死！”

卢伟说得是实话，事实上他和肖雪在一起，也时常忘记他的目的是骗人，她们在一起的回忆对他来说便不是毫无感觉的，那甚至是他人生中最为问暖的一段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