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家门口，发现婆婆居然等在门外，确实让人十二分的意外。一向保养得宜，养尊处优的婆婆，几乎素颜，虽说没到一夜白头的地步，面容由于暴瘦，出现条条青筋，有的已经突出皮肤表面，看起来确实苍老了很多。

自从认识以来，婆婆从来没有这么低声下气地和她说过话，“妈其实有很多缺点，也有很多做得不到的地方。”

这还是过去那个骄傲得像孔雀一样，不可一世的婆婆吗？说话的语气是那么轻，那么柔，甚至很有些低三下四。

“最近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儿，妈就有些恍惚了。好孩子，你能回去照顾羽烽吗？或者就帮我劝劝他。”范梅珊继续低声下气地恳求。

“刚才我去医院跟他说了，可是他坚持要自己住，说先隔离一段时间观察一下。”夏芊芊的声音越说越小。

两个人都没有提这个病，但心底的挣扎和痛苦，却都没有少一分。

“哎”婆婆长长久久地叹了一口气。

“可是怎么办呢？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我要去陪他，去照顾他，可是他不让我去。他坚持要自己独自生活一段时间，在没有排除感染风险的前提下，要跟我们隔离，非得说这样会更好一些。”婆婆痛苦地搓着手。

“他和我也是这么说的。我跟他提出来回去住，他不同意。”想到羽烽让人无法拒绝地坚决表情，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可是我该怎么办呢？”范梅珊看起来应该没有睡好，不停用手，使劲揉着太阳穴。

“如果可以，我希望，这件事发生在我身上。真的，我宁愿是我，最近我天天夜里都睡不着觉，总想着过去，想了很多事，我真的很自责！我不是一个好妈妈。”

如果可以，范梅珊真是特别愿意替儿子承受这种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