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昭是一个行动力极强的执行派,脑中有想法,立马就会付诸于实践,在产生这个念头后,他当即投放了两三个工具人,让他们帮自己做了竿竹幡。
将工具人回收后,崔昭扛着竹幡又一次走上了明心峰。
还没上山,在山脚下的时候,他就远远地就见到一群人正对着一个衣衫破烂的人拳打脚踢,那群人动作幅度极大,完全没有留手的意思,嘴里不时发出一两句难听的咒骂。
被打的人崔昭也认识,是傻子。
崔昭见到这一幕的时候,那群人的殴打正至尾声,其中一个人吐了口唾沫在他脸上,随后蹬脚重重踩在他的脸上。
“妈的,真没劲,以前侮辱我的那个派头呢?让别人看见了还说我高子业只知道欺负你个傻子。”
这人冷哼了一声,带着周围几位弟子走远了。
崔昭这才走近。
傻子被打得鼻青脸肿,眼泪混着鼻涕糊在脸上,痛得发出阵阵惨叫。
扫了一眼后,崔昭没有停留,扛着竹幡直往悟道岩而去。
他一向秉持着事不关己,能避则避的原则。
谁料刚走一步,他就感觉自己的脚被人拉住。
扭头朝地上一看,就见匍匐在地上的潘辰云不知何时抱住了自己的大腿,肿成一块疙瘩的脸挂着颤巍巍的笑,看起来又怪又喜:“你知道什么是道吗?你知道对吧?告诉我,快告诉我。”
崔昭盯着这张青一块紫一块的脸。
做杂役弟子也有不少时日了,他经常能听到有关此人的传闻。
潘辰云,几年前风头一时无两的杂役弟子,曾经常与人比试解读道文的能耐,未逢一败,每次胜利,就会以各种刻薄的话语讥讽对手,被他言语中伤之人莫不羞愧愤怒。
可如今,昔年骄横跋扈的他成了名副其实的傻子,遭众弟子唾弃。
“别缠着我了,你问我没有用。”崔昭微微蹙了一下眉头,注视着潘辰云道。
“嘿嘿嘿,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什么是道嘛!”潘辰云仿佛根本听不懂,脸上挂着其人招牌的傻笑,他仰头望着崔昭,大片哈喇子从他嘴角流下,滴在崔昭的草履上。
“砰!”
一股劲力撞在他的胸口,将他踢开。
潘辰云在地上打了个滚,发出一声痛呼。
崔昭默默收回脚,沿着山道向上走去。
在抵达悟道岩后,崔昭将竹幡倚靠在身后的山壁上,随后盘腿坐下,气定神闲地闭目等候。
那竿竹幡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他的要求:一枚锻体丹,解读一次道文。
崔昭对自己解读道文的能力相当自信,在他的想法中,只需要静待第一个客户上门,他的名声就会被打响,届时就不缺生意了。
这种想法很美好,但现实就是——他静坐了三个时辰,愣是没一个人上前。
大多数都是扫了一眼他的竹幡后就离去了,至多留下一句不自量力。
这让崔昭八风不动的高人形象坐不住了,他咬了咬后槽牙,拉下脸,扛着竹幡开始在悟道岩周边到处推销自己。
“欸,兄台,你有道文需要解读吗?”
“去去去,一边去。”被拦下的弟子皱眉推开他,“什么玩意,还敢靠解读道文来赚丹药?”
“兄台,你试一下又何妨,要是我解读错了绝不收你丹药!”
“我他妈要是有能判断你是不是解读对了的实力还需要找你?”这弟子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这番话还挺有道理,崔昭哑口无言,但他仍不气馁,四下搜寻,又拦下一名弟子:“兄台,我擅长解读道文的,你有这个需要吗?”
这名弟子礼貌地向他摆摆手,说自己道文都认不全,暂时没这个需求。
说着就走远了。
连续两次挫败令崔昭深吸一口气,环顾了一圈,又发现在离悟道岩百步的距离外有两个弟子正对着一本摊开的道文典籍拿着木筹摆弄。
他朝那两名弟子信步走去,随后朝着摆放在二人中间的道文扫去。
看了一眼后,他顿时心中大定,在二者之间盘腿坐下,指着这页道文的第一行张口道:“南山有木,其状如榖。”
这话语吸引了两位弟子的注意,纷纷侧目,莫名其妙地看向崔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