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湛琪忽然一惊,“元哥哥,你怎么了?”东擎渊身份高贵,化名元擎。朴湛琪指着东擎渊后背沁出大片的血丝。再看东擎渊的脸色,白中带黑,似乎摇摇欲坠。
“无事,出了点儿意外,路上遇到几个打劫的。”东擎渊苦笑。
宋初让人叫大夫,于是病人又多了一个。
银桃效率极高,很快便煎好药,艰难的喂了钱有缘吃下了。宇文乾和宋初紧张得注视着,瞧他手脚放松,知道是有效,宋初忙凑过去,脸上愧疚,大夫很快来了,撕开了东擎渊湖蓝色绣竹内衫,上了药,在包扎。
“大夫,如何?”宋初一脸焦急。朴湛琪看着东擎渊的伤口眼眶已经红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好好养着。”开了药方,收了诊金,走了。
宋初更是愧疚,“都是因为我们。”
连宇文乾都走了过来,微微颔首,嘴上未说,眼神满是歉意和感谢。
“哪里,仇家上门,再怎么都躲不过的。”东擎渊说得轻松,眼神已有不安,“只可惜小时候习武不成,哎!”自怜自艾叹口气,颇有些意味深长。
宋初瞅瞅宇文乾,嘱咐朴湛琪好生照料,拉着宇文乾一边说事情去了。
东擎渊低垂的眼帘露出笑意,事情比想象的还顺利。眼神撇向床上,两人平躺的梓木大床放着个小小的孩童,可怜极了。但愿他们真的在乎你,不然啊……
是夜,屋里,床前,两张太师椅并排,一男一女端坐,躺在床上的钱有缘待东擎渊一走,赶紧爬起来,脸上满是汗水,却没有痛苦之意。规规矩矩的跪在宇文乾脚前,头嗑地,声音沉稳,“徒儿拜见师傅。”
宇文乾赶了半月的路,今日巳时方到,一来就是一场大戏,还未好生拜见。
东擎渊说的方子果然有效,东擎渊怕出意外,受着伤每日都不忘过来看看。钱有缘一复一日的好了。
“起来吧!”宇文乾声音不柔,自带着一股子冷硬,钱有缘却很高兴,这还是师傅第一次叫他回应自己呢。
外面伯夷阮晓等人纷纷进来磕头参见。宇文乾抬手让他们起了,“不必如此多礼。”
宋初扫了伯肆伯参两人,“如何?”
伯参恨恨道,“那小子果然是骗人,却是谨慎,我们跟到雪山湖林子,那里早就有他的人候着,刚准备苦肉计,我和伯肆就顺水推舟,让他弄假成真。”说着朝钱有缘努努嘴,“瞧,哥哥们给你报仇了。”
钱有缘笑着竖起大拇指,那一刀深可见骨,足够他休息阵了。
四月天儿,正是莺飞草长的季节,北蒙偏偏好像满了一拍,不见新芽,苍茫浩荡,夜里的风都能体会到那种劲道。
银桃几人说说话,识趣的退出去,带上了木门。房间里一盏烛灯随着风摇摆飘晃,倒影也在七拐八拐。
“怎么提前到了?”宋初正对镜落下头上装饰。
宇文乾松开茶盏,悄无声息坐过去,宋初在发髻上动作的手一下子被握住,在屋子里香暖的雾气中格外朦胧。
宇文乾亲自伺候宋初卸下发髻,一头乌黑发亮的青丝在他手间流淌,嬉戏。
青铜古镜经过打磨锻制,合成一个椭圆的轮廓,勾出条条精致的纹路,中间镶嵌一块磨砂的镜面,模模糊糊,似乎烟雾氤氲。镜子里,身后高大的男人柔和了神色,脸上的线条好像经过流水冲击,声音飘远忽而临近,“娘子狠心抛下相公,相公可是想你想的紧。”三分抱怨、三分事实、三分调戏,宋初还听出了最后一分的委屈。
宋初扑哧一声笑了,镜面上荡起波纹,宇文乾微微恼怒。他熟悉宋初的身子,腰间正是她的敏感地带,手轻轻一挠,好像拿着狗尾巴草逗人一般,宋初笑得花枝烂颤,乐不可支,整个身子都蜷缩起来,臀部离开了绣凳,挨着个边,“不、要了,不要了,要掉下去了……”声音伴随着咯吱咯吱的笑声都在打颤,又有什么丁玲的声音在地上响起。
宇文乾一手捣乱,一手护着宋初,嘴里不客气,“不会的,还不相信为夫吗?”
飘忽的火苗不时照的宋初侧脸明明灭灭,打做一团影子合二为一。宋初上气不接下气,宇文乾终于停了手,双手搂住宋初的腰肢,一提,放到了绣凳上。
另一手给宋初顺气。宋初脸颊涨红,薄怒道,“瞧你做的什么好事。”瞧着地上掉落的簪子,流苏。
与其说怒,倒不如是撒娇,宇文乾一一捡起,在宋初脸颊上亲了一记,“还不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