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黛舒轻嗤一声,将头顶的那支蝴蝶簪子拿下来,放在匣子最里面,和那支银簪放在一起。
一切都还是她太天真了。
夜半,姜黛舒朦胧间感觉自己的腰被一双大手揽住。
半梦半醒中,姜黛舒蹙眉嘤咛一声。
而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姜黛舒是被吻醒的。
烛火已经吹熄,周遭一切宁静。
顾随安的呼吸声闯入了姜黛舒还未清醒的脑海中。
“阿舒……”
姜黛舒双手抵在顾随安胸前,阻止他进一步动作。
“趁人之危,你算什么君子!”姜黛舒咬牙,低声开口。
她怕外面的云歌会听到。
“阿舒,今日是我不好。”
顾随安单手撑着床榻,另一只手轻抚着姜黛舒的发丝:“我不敢相信你回来了。”
“呵,”姜黛舒冷笑一声。
“我看侯爷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刀下亡魂还会有一天活着回来吧?”
“什么刀下亡魂?”
顾随安明显愣了一下。
姜黛舒得了空,马上翻身,将顾随安踢到床榻最里面。
“顾随安,自己做过的事情你又如何不肯承认!”
“有人要杀你?”顾随安旋即出声,拉住姜黛舒。
“顾随安,你放开!”
姜黛舒低呵道:“这七年来我还真是小看你了,你自己做过的事情竟然能这么平静地问出来。”
“是我要杀你?”
顾随安的声音大了几分,赶紧又拉住了姜黛舒。
“阿舒,我何曾想过要杀你?”
“顾随安,骗别人可以,别把自己也骗了。”
姜黛舒甩掉拉着她的手,披着大氅去了旁边的暖阁。
而顾随安,在沉寂过后,悄悄走出了幽竹阁。
主院书房内,灯火彻夜通明。
姜黛舒连夜让云歌给自己准备一把刀放在枕头下面。
枕边人这个词,在姜黛舒眼里变得如此可笑。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这样提防这侯府的所有人。
隔日一早,姜黛舒吃上了热乎的饭菜。
管仓库的嬷嬷也一大早来问姜黛舒还缺什么,会尽心尽力地帮着置办。
“这帮奴才,狗眼看人低!”云歌想不明白为什么过了一晚上这府里的人就变了。
大概是她家大姑娘不仅住回了幽竹阁,甚至昨日斥责了三房和大小姐身边的奴才,再者就是晚上的时候跟侯爷一起吃了晚饭。
不过这些都是云歌的猜测。
姜黛舒对此一笑了之。
学堂开始上课的时辰到了,姜黛舒也用过了早饭,换了身衣裳便朝北边的明识堂过去。
她不需要叫上谁,只需要带上昨日让云歌出去采买的笔墨纸砚便能做出一场大戏。
讲礼法的先生她认识,是朝中礼部的文书,荆泽名。
只是不知道九年过去了,对方是否有晋升。
姜黛舒走进学堂内,朝坐在首位的男子福身:“荆先生安好。”
“侯……侯夫人?”荆泽名先愣了一下,而后才反应过来起身朝姜黛舒躬身回礼。
“九年未见,不知荆先生可好?”
“多谢夫人关心,在下一切安好。这九年,夫人依旧神采奕然。”
“失踪九年,今日前来是想弥补一下这些年对儿女的遗憾,正巧听说孩子们都来学堂,便也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