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9军队附属医院的加护病房中，老李短暂的从病床上醒来。

今天他的精神难得一见的好。

自从住进了医院，他的身体一天一不如一天，最精几天更是大部分时间都在昏迷中度过。

初春的阳光透过窗户打在他瘦削的脸颊上，他下意识眯着眼睛，伸手去遮挡那刺眼的阳光。

手从被子里伸出来的那一刻，不禁让人心疼。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手啊！瘦削，乌青的手背上满是针孔，指甲已经脱落，露出来的甲床干涸枯败。

念烟隔着玻璃看到这一切不禁捂住了嘴巴。

不过两个月没有见，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被折磨的只剩下一把枯骨。

陆元良下意识握紧了拳头，老李跟他在一起工作了整整三年的时间，一直是他的副手兼前辈。

虽然他在学术上的造诣比老李要高上不少，名义上来说，他也是老李的直属领导。

但在生活上，老李才是他最好的老师！

无论是刚刚回国不适应的那段时间，还是深入沙漠，由于自己的倔强脾气导致团队中众人对自己不服的那种状况，都是老李陪着他走过来的。

眼看着活生生地一个人，变成了眼前这样奄奄一息的模样，让他如何让接受！

躺在病床上的老李似乎并没有发觉他们的到来，事实上他也发觉不了——他的视力已经大不如前了。

陆元良难过的别过脸，不忍再看。

老李的主治医生拍了拍陆元良的肩膀：“听说你们是同事，不要难过！眼下他这种状况还算是不错的，没什么痛苦。辐射迅速地破坏了他的身体机能，但好在留下了一部分免疫能力，能够让他平静的离开。”

念烟心中一抽，下意识抓住了主治医生的手：“大夫，难道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他为华国的核事业奉献了一生，他不该有这样的结局。”

那医生被她眼中闪烁的泪光刺痛，低下了头去：“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这句话仿佛是给老李打上了死亡的标签，让他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深深的无力感一下子席卷了二人，陆元良将拳头狠狠的锤在医院坚实的墙壁上。

一只粗糙的大手按上了陆元良的肩膀，徐将军哑着嗓子安慰道：“老李这种情况，也算是一种幸运吧，毕竟没有什么痛苦……”

话说道一半，徐将军也说不下去了，暗暗抹了一把自己的眼角。

死一般的沉默流动在三人之中。

“不能就这么放任不管！否则马上就会有下一个老李的出现！”沉默过后，陆元良好像恢复了情绪一般，沉声说道，“彻查！尽快找出辐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