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不建议他们再赶路了,建议寻个安静地界让郡主静养一番,好歹让她胎满了三月再走,届时应该也不害喜了,胎也坐稳了,再看看走陆路还是水路。
只是如此一耗着,怕是过年都要在外头了,姜骥是长子嫡孙,过年祭祀什么的都要他出现,且年前还要述职,他本就放了长假,还延长了假期,若年前述职也不去,恐怕年后真没有他一席之地了。
国公爷给他去了信,让他们在扬州下船,他有一个堂妹随着丈夫在扬州任职,把婧儿送到他们家去暂住,姜骥先回来,好歹把年前要办的事情都料理妥当,年后再来接她。
这也是一种办法,可婧儿这样娇娇弱弱的,他怎么放心,此行婧儿就带了两个丫鬟,算上一个太医,就算他孤身回京,把金戈他们都留给婧儿,都是男子,怎么好近前伺候,那堂姑姜骥都没怎么见过,更别提婧儿,要住去陌生人家中,她身子又重,丈夫不在身边,怎么能安心。
姜骥都没和婧儿提过这话,只是在扬州下了船,婧儿如今的身子可不能再住客栈,诸事不便,镇国公也已经给那位堂妹去了信,派了人来码头接,姜骥便带着婧儿住到了堂姑家中。
镇国公的意思是让长子安置好了媳妇便回京来,结果他们夫妻俩一起住下了,气得他有火发不出,整日里沉着张脸,饭桌上姜骏都不敢多话了。
镇国公那位堂妹是庶出,早年嫁了一位进京赶考的二甲进士,那时老国公还在,国公府的姑娘,便是旁枝庶出,也还是金贵的,嫁了个年轻进士,婚后便放了外任,这么多年兢兢业业的攒资历,到如今也做了个布政使左参议,从四品的官,在扬州这地界算是肥缺,但长官同僚诸多,都不好伺候,要不怎么叫熬资历,都是这么熬的,在底下人眼里,他也是长官。
这郭参议娶了国公府的庶出姑娘,就算如今国公府分家都分了几轮了,他们年节时候还是会备不薄的礼送进京里,国公府也不好不收,收了就得回礼,双方一直都这么不咸不淡地走动着,但眼下就有了一个加深感情拉进距离的机会,这不,堂侄子带着新媳妇住进了他们家里,还要在他们家过年,此时不拉家常更待何时。
郭夫人提前几日便将家中打扫干净,给郡主收了个最舒适的院子出来,他们的住的是衙门后宅,地方不大,而且还有其他几家同僚的家眷也住在这儿,实则是很有些拥挤的,不过为了能让郡主满意,她将两老送去了客栈住着,将地方腾出来给郡主住。
婧儿事先是不知道这事的,只是觉得住在这衙门后宅有些吵闹,但她能感受到这位堂姑极力照拂她的心思,都记在心里,不曾提出什么不满,其他人家想来拜访她,她也都让堂姑拒了,只是堂姑家的表妹时常来看望她,同她说个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