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一士大夫不快。佗云:“君病深。当破腹取。然君寿亦不过十年,病不能杀君,忍病十岁,寿惧当尽,不足故自刳裂。”士大夫不耐痛痒,必欲除之。佗遂下手,所患寻差,十年竟死。——《三国志.方技传》
董何夕几个人走在荒凉的大道上,他们从河西村离开后,已经在外寻找了许久,尽管王差管也算是当地人,对于此地颇为熟悉,但是他也日常少到这些乡下荒僻之处,每次打听到消息,到了之后却发现无非是一些山野村夫装神闹鬼之辈,欺骗良善百姓以获得一些钱财。
这日他们又打听到一处,抱着试试的态度前去看看,不想,走着走着,几个人便迷路了。
正当几个人不知该当如何之时。
王差管指着前面道:
“几位大人,前面有人,我们可以向他问路!”
赵无贵道:
“那还不赶紧去,你这老儿都带着我们转了好几天了,也没有找到……”
董何夕打断赵无贵的话道:
“无贵,你怎么能对王差管这么无礼呢?你若是还要如此,就别跟着我,该去哪里,便去哪里!”
赵无贵一听,慌忙下马跪下磕头道:
“大人,小人再也不敢,再也不敢了……”
董何夕道:
“那还不赶紧向王差管道歉!”
赵无贵慌忙来到王差管马前道:
“王差管,还请原谅我无礼!”
王差管慌忙谦逊道:
“大人,我小老儿岂能受的起!”
董何夕道:
“王差管,这你能受的起!”
然后他对众人说:
“在我这里,没有官职高低大小之分,人人皆是平等,若是再出现无贵这种行径,我定不饶!”
柴大宝听完忙提醒道:
“大人,人人皆是平等这话我们私下知道就行,切莫要说出来,小心有心人给大人扣一个闰月党人的罪名!”
董何夕道:
“大宝提醒的是,但是我恨自己年轻,当年未能成为闰月党人。
若有人说我为闰月党人,这是我的无上光荣,岂能避之!”
柴大宝忙劝道:
“哎呀呀,大人,切莫要再说这话了,此次回京,陛下必然要重用大人,大人岂能因为一时口舌之快而自废前程。”
说着扭头向王差管道:
“王差管,你老人家还不赶快向那人问问路!”
王差管马上反应过来道:“好好好!”
说着便打马向那人而去,柴大宝示意赵无贵,赵无贵也赶忙跟上,空心摇了摇头也跟了上去,董何夕无奈道:“行了,大宝,我知道你意思了!”
于是剩下的几个人也就跟了上去。
众人来到那人身旁,只见那人是一个颇为雄壮的青年,但是可能由于家贫,全身上下的衣服是一个补丁落一个补丁,他用独轮车推着一个老太太,走的时候颇为小心,生怕颠簸了。
王差管停下马,下马施礼道:
“小兄弟,方便打听一个事吗?”
那青年小心的停下手中的车,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道:
“大哥,有事您尽管问,俺们庄户人,没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
这时老太太用双手瞎摸着问:
“狗剩儿,跟人家客气点,你可别莽撞……”
那青年忙用手抓住瞎摸的老娘的手道:
“娘,你放心,狗剩儿不莽撞!”
王差管心道:“这青年原来叫做狗剩儿啊,看样子也是个颇为孝顺的人。”
随即王差管道:“狗剩兄弟,您可知小芷仙姑或者毛儿仙童的处所?”
狗剩儿替老娘整理了整理衣服道:
“您们找小芷仙姑和毛儿仙童干什么?”
王差管道:
“我们有人得重病遍求名医医治无效,听闻小芷仙姑和毛儿仙童包治百病,有起死回生之能,故前来寻求医治!”
狗剩儿道:
“这位老先生,我也正是要推着我老娘前去找小芷仙姑医治我老娘的眼睛,既然先生几位也是找小芷仙姑,不如与我一同前去!”
王差管道:
“那倒是极好,但是不知狗剩兄弟是否知道仙姑的住处?”
狗剩儿道:
“先生放心,我们这里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小芷仙姑的住处啊,你且放心跟我前去就行,这个我是敢打包票的。”
王差管道:
“那是极好,烦请狗剩兄弟给我们带路!”
狗剩儿笑道:
“几位先生跟好我就行。”
于是几个人下马随同狗剩儿一同前行,董何夕见狗剩儿一个人推着老娘,忙上前道:
“狗剩兄弟,你且休息一下,我先替你推!”
柴大宝、赵无贵及王差管一看董何夕要推,他们哪里敢让董何夕去推啊,纷纷上前抢道:
“大人,你岂能做这些事情,我来……”
“大人,莫要折煞我们啊,这些事情我们来就可以……”
“大人,你千金之躯,岂可如此……”
那狗剩儿听着几个人喊董何夕大人,吓得停下车慌忙跪倒在地,不停磕头道:
“大人,小人是守法的良民,没有做坏事啊!”
狗剩儿老娘听着几个人喊大人,又听着狗剩儿扑通跪下不停的磕头,以为是怎么了,也吓得的颤颤巍巍,从车上滚落下来,四处瞎摸着喊道:
“大人爷爷,狗剩儿从小就听话,连架都不会打,只有别人欺负他,决然没有他欺负别人的,大人爷爷饶他命啊,莫要下大狱,要下大狱就让老妇去吧!”
狗剩儿哭着喊道:
“娘……”
狗剩儿娘听到狗剩儿的声音慌忙摸过去,一边用巴掌打狗剩儿,一边哭着喊道:
“狗剩儿,赶紧给爷爷们磕头,求爷爷别把你下大狱……”
狗剩儿硕大的一个人哭的跟泪人似的,头磕的如同捣蒜一般,嘴里喊着:
“大人爷爷,别把我下大狱,我还有老娘要养……”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搞的几个人不知所措,董何夕忙前去扶狗剩儿起来,可是吓得狗剩儿连连后退,一边退,一边道:
“爷爷饶了狗剩儿吧,饶了狗剩儿吧……”
董何夕无奈的看了看柴大宝、赵无贵和王差管道:
“你看看,你们三个干的好事!”
三个人也是颇为委屈啊,他们哪里知道这狗剩儿和她娘为何突然如此。
董何夕叹息道:
“民之畏官如此,我朝基业岂能长久!”
王差管上前对狗剩儿道:
“狗剩儿,这位大人虽然是官,但是是好官!”
狗剩儿娘哭着道:
“爷爷们都是好官,俺们老百姓……”
狗剩儿哭着打断老娘的话道:
“娘,咱们老百姓就别说话了,大人们说啥就是啥!”
王差管道:
“狗剩儿,下陈州你看过没有?”
狗剩儿道:
“爷爷,狗剩儿看过,村里每年唱大戏,狗剩儿都是帮忙打下手的。”
王差管道:
“这位大人就是下陈州里的青天大老爷!”
狗剩儿一惊道:
“青天大老爷!”
王差管道:“正是!”
董何夕及柴大宝、赵无贵皆是颇为无语,这下陈州说的是前代京兆府尹奉皇命去陈州赈灾,斩杀不法国舅之事。这事实际有没有都是两回事,更别提就算有,距离如今也几百年了,这青天大老爷怎么可能还活着。
而狗剩儿一个农村百姓,大字不识一个,哪里知道这些,只是知道戏文里唱的这个青天大老爷是为民做主的好官。这一听今天碰到青天大老爷,也就不像刚才那般害怕,他抬起头向董何夕问道:
“你真是下陈州中的青天大老爷?”
董何夕一愣,而王差管一个劲的给他使眼色,董何夕忙道:
“正是,那个违法的国舅就是我斩杀的!”
狗剩儿一听所有的害怕都顿时消失了,而且变得异常高兴,他慌忙去扶老娘道:“娘,别怕了,是青天大老爷,是青天大老爷!”
狗剩儿老娘一听是青天大老爷,也停止了哭声,她摸着狗剩儿问:“狗剩儿,是真的吗?”
狗剩儿高兴的喊道:“是真的,是真的!”
狗剩儿老娘高兴的道:
“狗剩儿,把娘的馍馍拿出来给青天大老爷吃。”
狗剩儿道:
“可是娘,你自己都舍不得吃!”
狗剩儿老娘道:
“要是孝敬青天大老爷吃了,比娘吃了强万倍!”
狗剩儿老娘见狗剩儿还不动,自己就去摸着找。狗剩儿无奈,上前从独轮车车的包袱里摸出一个黑色的馍馍,跪倒在地,双手举起道:
“青天大老爷,俺娘孝敬您馍馍吃!”
狗剩儿老娘高兴的喊道:
“这就对了,这就对了……”
柴大宝看了看那黑色的馍馍不由的作呕,那指不定是什么做成的,他刚想上前阻止,准备将那黑色的馍馍扔掉,就被董何夕一个眼色给瞪回来了。
董何夕接过馍馍道:
“谢狗剩儿兄弟,谢老人家!”
说完便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黑色的馍馍放到嘴里便嚼,他刚放到嘴里,便有一股发馊的味道传来,他强忍着去嚼,却发现这黑色的馍馍粗粝之极,就是嚼土也比这强千万倍,而这馍馍中还夹杂一些野菜以及沙石等。
最终,董何夕强忍着嚼了几口硬是往下咽,不想这黑色的馍馍将他嗓子给划的疼痛异常,最后是实在咽不下去。
柴大宝慌忙将水袋递给董何夕,董何夕喝了几口水最终才将这黑色馍馍咽下去,但是紧接着肚子一阵翻江倒海,他两条腿开始打起摆子来,颤抖不止。
最后强忍着向柴大宝道:
“大宝,找个地,我要出恭!”
柴大宝看了看四周道:
“大人,这荒郊野地的,我哪里……”
董何夕满脸蜡黄道:
“大宝,赶紧的,我实在受不了啦!”
柴大宝看了看四周,实在想不出办法,他叫王差管和赵无贵道:
“两位,快从二皇子准备的东西里看看有没有绸子或者布匹……”
王差管疑惑道:“找这些干嘛?”
赵无贵道:“别问了,快找吧!”
两个人一阵翻腾,终于找出一匹上好的松江锦绸,赵无贵慌忙将这绸子拉开,柴大宝接住一端,柴大宝又叫王差管道:
“王差管,你接住这端!”
三个人以身子为柱子,搭建了一个简易的小绸帐,将董何夕围于其中。
几个人顿时听到董何夕一阵排山倒海的倾泻。
一刻之后,等董何夕结束,柴大宝与赵无贵将绸缎往地上一扔,慌忙上前扶助虚弱的董何夕道:
“大人,没事吧!”
董何夕脸色苍白,虚弱的摆了摆手道:
“没事,没事!”
而王差管望着手中的绸缎心疼道:
“这么好的绸子啊,一匹这够中等人家一家的家资啊!你们怎么说扔就给扔了呢!”
赵无贵道:
“什么都没有大人的身体重要!”
王差管道:
“可这……”
赵无贵道:
“王差管,莫要罗唣了,赶紧找个车或者轿子之类的,大人的身体现在决然是不能骑马了。”
王差管道:“这……”
而这时狗剩儿的娘摸索着问狗剩儿:
“我儿,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狗剩道:
“娘,青天大老爷吃了咱的馍馍后开始拉肚子……”
狗剩儿的娘一听,立马以头撞车,双手拍腿,大哭道:
“哎呀呀,我造了什么孽,老天爷啊,你让我死,就让我死,何必让我的东西害了大老爷呢……”
董何夕拖着虚弱的身子道:
“狗剩儿兄弟,快告诉老人家我没事,我拉肚子是因为我有旧病,不关馍馍的事。切莫如此,切莫如此啊!”
说着又对王差管道:
“王差管,你是当地人,快去帮我劝解老人家。”
于是,王差管与狗剩儿上前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劝狗剩儿的娘,劝了半天,不知道费了多少口水,狗剩儿的娘终于半信半疑道:
“真不关我馍馍的事!”
王差管和狗剩儿都讲道:
“不关馍馍的事!”
狗剩儿的娘才最终放下心来道:
“那就好,那就好!”
董何夕道:“如今看我这身体,决然是骑不了马了!”
柴大宝道:“大人,无碍,找几根树木,我们做个担架,我与无贵抬着你就行!”
说完柴大宝扭头对赵无贵及王差管道:
“两位,麻烦帮忙做一个担架,好抬上大人!”
说完又扭头对狗剩儿说道:“狗剩儿兄弟,麻烦您稍微等一下我们,然后再一同上路,我定然不会亏待你的!”
说完便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道:
“狗剩儿兄弟,还请笑纳,这权当是给我们带路的资费!”
狗剩儿看着那锭银子问道:
“大人,这是什么?”
柴大宝道:
“这是银子啊!”
狗剩儿摇了摇头道:
“大人,我不知道银子是什么,也没见过什么银子!”
柴大宝一愣,而王差管上前从怀中掏出几枚铜钱放到狗剩儿手中道:
“这权当是你给我们领路的酬劳,还请等上我们一下!”
狗剩儿一看那几枚铜钱,立刻喜上眉梢,将那几枚铜钱收入怀中道:
“大人,以后大人说啥,狗剩儿就做啥!”
王差管向柴大宝道:
“就是县城之中,能见能用银子的也是少数,况且这深山荒地又有几个人识得银子呢?”
柴大宝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唉!这世道啊……”
这时,一辆颇为豪华的马车驶来,身边跟着好几个管家护院,还有丫头服侍。赵无贵看到,慌忙上前拦住道:
“来人且停下!”
几个人一愣,见来路被截住,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上前道:
“几位?有何贵事啊?”
赵无贵道:
“我家大人突发急症,想借你们的轿子一用!”
这几个人一愣,其中这个管家模样的人看了看董何夕几个人道:
“若是平日里,我等必然要让,行善积德向来是我家老爷的座右铭,可是今日不可!”
赵无贵问道:“这是为何?”
那个管家道:
“我家主母得了重病,遍求名医医治无效,最近方才打听到小芷仙姑的处所,这才赶忙前去找小芷仙姑医治!”
接着那个管家指了指马车道:
“车上拉得便是我家主母,如今病重,如何能给几位大人腾开马车?”
赵无贵语塞道:“这!……”
这时,只见一个丫鬟上前问管家道:“主母问发生何事停了下来?”
那管家把这里事情一讲,丫鬟听完便回去禀告,不一会丫鬟回来道:
“钱管家,主母说,出门在外都不容易,若是对面几个大人不嫌弃的话,可以让病者与她坐同一辆马车。”
钱管家支支吾吾道:
“可是这……男女授受不亲,有违礼法啊!”
那丫鬟道:“钱管家,主母说了,命者为大!”
钱管家还在那里支支吾吾道:“毕竟这颇为不妥当啊!,春菊,你再问一下主母意思吧。”
春菊便又回去,不一会过来直接对赵无贵讲道:
“我家主母请贵处大人与她暂乘一辆马车,等有车再换!”
赵无贵跑回去向董何夕禀告,董何夕听完之后道:
“这有违礼法啊。”
秋菊见赵无贵去了好久不见回来,忙跑过去,不想正好听到董何夕的话,秋菊道:
“你这大人,端的是愚昧,我家主母尚且不避,你又怕些什么?
况且人命为大,岂能为了些所谓的名誉,而枉顾人命呢?
还请大人快快上车,然后早日为大人寻找到合适的医师进行救治。”
董何夕看了看众人,无奈道:
“如今也只有此一个方法了,大宝,无贵,扶着我上马车。”
柴大宝和赵无贵慌忙上前将董何夕扶上马车。
在距离上马车前,董何夕又回头向秋菊问道:
“这位小姐,不知我该如何称呼你家主母?”
秋菊笑道:
“我可不是什么小姐,叫我秋菊就行,我家员外姓钱,您直接叫钱夫人即可。”
董何夕听完才上得马车,可是刚要上马车,又看向秋菊道:
“还请秋菊姑娘向钱夫人请示一下,这路旁的独轮车上的老夫人也有病在身,行动不便,可否一同乘坐马车,一来是钱夫人的一件善举,二来我等三人在车上,也好避嫌!”
秋菊却打趣道:
“你这大人怕不是主要是为了避嫌吧!”
此话一出,董何夕一脸通红,而马车的钱夫人道:
“秋菊不得无礼,快快按照大人的话,去扶那位老夫人一同前来乘坐马车!”
秋菊忙答道:“是!”
而董何夕向柴大宝道:“大宝,你也一同前去,免得搞出误会来!”
柴大宝道:“大人,你这身体!”
董何夕道:“无碍,且这里有无贵就行!”
于是柴大宝与秋菊一同前去,不一会狗剩儿推着狗剩儿他娘就过来,于是,狗剩儿与秋菊先扶着狗剩儿他娘上车,仔细去看,秋菊却一直扭着头,皱着眉头,董何夕看见秋菊的样子一声叹息,内心不禁对秋菊的评价低了几分,但是他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心想:
“同是苦命人,如何如此嫌弃一个老人家!”
可是等他上了马车,一看钱夫人用手捂着鼻子,将头伸向车窗外,样貌未曾看清,而此时一阵酸臭之味道却弥漫于整个马车之内,顿时熏得他头晕目炫,此时他才明白刚才秋菊为何是那副表情,心道:
“我一个男子与这老夫人靠近,尚且受不了这味道,况且一个爱干净的小丫头呢?真是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若非身临其境,难知其中艰辛啊。”
而柴大宝是何须精明之人,他一见秋菊的表现,心道:“以我观之,秋菊这丫头决然不是什么嫌贫爱富之辈,想是必然有什么缘故!”
等扶狗剩儿他娘上车之后,他马上上前悄声向秋菊问道:
“秋菊姐,刚才缘何扭头皱眉啊?”
秋菊小声道:
“这老夫人怕是许久没有洗澡,一身的酸臭味实在是……”
柴大宝昂了一声心想道:“你们这些人哪里知道我们这些穷苦之人的生活,有几个能洗澡用牙粉,这一辈子怕是只有出生洗去身上的胎水时,洗过一次!”
而车里的董何夕与钱夫人实在是待不下,但是又无法,毕竟是钱夫人亲口答应的,董何夕亲自让人请得。
而这时只听外面柴大宝道:
“大人,听说龙涎香可治疗大人的身体虚弱之症结,正好小人这里有一块,给大人献上。
另外,大人与钱夫人虽然无事,但是不免瓜田李下,还是要防悠悠众口,我看把这车厢帷幔拆掉。
不知大人以为如何,若是可行,小人在请示钱夫人……”
这时,董何夕还没开口呢,只听钱夫人道:
“可以,我没意见,快点吧!”
于是,柴大宝一使眼色,几个人上前立刻将马车的车厢拆掉,而柴大宝从二皇子送得东西里面找到一个精致的香炉以及不知名的几块香,点燃之后,香气浓郁,顺风可飘出一里有余,将这香炉放于马车之上,才稍微的压下狗剩儿他娘身上的味道。
如此一来,几个人上马,狗剩儿继续推着他的车在前带路,大家随着这残破的马车,浩浩荡荡的向前行去。
一路无语,不知道走了多久,反正就是几块香料都快用完,柴大宝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之时,前面的狗剩儿忽然一停,柴大宝问道:
“狗剩儿兄弟,怎么了?”
而这时钱管家却回答道:
“我们到了!”
王差管疑惑问道:
“到哪里?”
狗剩儿回答道:
“这儿,就是小芷仙姑和毛儿仙童给大家治病的地方!”
众人闻言向前一看,原来是到了一个草庐,只见草庐周边围着数不尽的穷苦百姓,大家都在排着队等待去看病。
众人便停了下来,寻找个地方坐下,钱管家带着一些礼物便径直向草庐走去。
可是不一会,钱管家便灰溜溜的回来了,钱夫人忙问:
“怎么了?”
钱管家垂头丧气道:
“夫人,这小芷仙姑并不收礼品,且告诉我,让我去排队!”
钱夫人道:
“那你不会说我病情紧急……”
钱管家随即答道:
“这些话小人岂会不说,然而她说这里人人病急,岂能因你病急就先瞧看你的病?”
钱夫人无语道:
“钱管家,亏我这些年如此看重你,不想,你也是个无能之辈啊,你不会讲你家老爷是致仕的尚书,门生故吏遍布朝野,这县令、知府凡事都要亲自去找你家老爷商量,稍微不敢有半点懈怠。
如今我亲自找她来看病,她岂能如此托大,目中无人。”
钱管家看了看钱夫人答道:
“夫人啊,我好歹在府中也十几年,大小事情也都是经历过的,这些岂能不知,又岂能不用,然而这小芷仙姑就是不为所动,我反而被毛儿仙童给轰了出来。”
钱夫人一时无语道:
“这……”
董何夕听了两人的对话,对这小芷仙姑颇为有好感,不由感叹道:“这小芷仙姑不贪钱财,不畏权贵,天下众生,一视同仁,可堪是一代女中豪杰,不似那些招摇撞骗之辈!”
不想钱夫人听了之后瞟了一眼董何夕翻了一个白眼,柴大宝看在眼里,忙道:
“大人,钱夫人,如今怕是一时难以瞧病,不如暂时寻个住处且安歇!”
未等两人发话,秋菊就道:
“这四周荒芜之地,如何有住处能安歇!”
众人听了四处一瞧,确实如此,正在一筹莫展之时,钱管家却道:
“大家勿要忧愁,临出发时我便想到万一荒野之中留宿之事,便安排人准备了一应之物,在后面跟着,若需要用,派人前去通知,他们就会赶来……”
秋菊道:
“钱管家,这事我们怎么不知道……”
钱管家打断道:
“我是怕后面跟着一大堆和物件,扰了夫人的雅兴,同时一路招摇,对老爷名声不好,如此相隔一段距离,既所用之物随时可以取来,又显得夫人为人简朴,出行不过一辆马车,几个随从而已,后面的大队他们还以为是前去做买卖的商队呢!”
钱夫人笑骂道:
“不亏我白疼你一场,你这个滑头!”
秋菊咳嗽了一声小声道:
“夫人、钱管家,还有外人在呢……”
钱夫人与钱管家两人顿时收回刚才的态度。
而董何夕他们几个人也颇为感觉尴尬,到底柴大宝是个机灵之人,他闻言向钱夫人道:
“夫人,幸得你路上搭救我家大人才能安然无恙,可是此处毕竟是荒僻之地,一时也难以医治,还请钱夫人救济我们一些应用之物,将来必当重谢。”
而钱夫人从路上柴大宝所用之香,及那香炉的制式款型便知眼前这几个人身份不凡,毕竟这些东西都是宫中御用之物。
非皇亲国戚或者皇家赏赐的勋贵是无法使用的。
而见董何夕为人器宇不凡,而柴大宝与赵无贵又非普通仆人可比,这空心虽小,却不似普通出家人,而女罗刹自然是容貌过人,通体上下竟然不沾染一丝尘埃,这伙人唯一一个看着普通的就是这个王差管,而这王差管看着也是久经人世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