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以甄远道的罪过,朕留他一条命,已经是法外开恩,你还想怎样?莞庶人,不要得寸进尺。”
见胤禛不为所动,甄嬛质问道:
“妾的父亲到底是真的有罪,还是皇上为了某些龌龊心思,给我父亲扣上莫须有的罪名?!”
这话明晃晃地指责胤禛觊觎臣妻,罔顾人伦。
帝王威严被冒犯,胤禛一声怒喝:
“放肆!”
甄嬛梗着脖子道:“皇上效仿世祖爷夺妻,难道皇上也要妾的父亲如同襄亲王一样病逝吗?”
“是谁给你的胆子非议世祖?!”
胤禛怒不可遏,拿起一叠折子便砸了出去。
压在底下的画像猝不及防掉在甄嬛面前。
她不顾被砸乱的发髻,颤抖着手将纸张拿起。
画的是她的母亲,着凤袍的母亲……
还有她再熟悉不过的字迹……
这一刻,
甄嬛彻底明白了,
她曾经的盛宠为何来得那般突然,皇上为何执意将她父亲治罪,皇上为何将她一把年纪的母亲纳为宫妃,
一切皆因一句‘除却巫山非云也’。
她和母亲不过是皇上想念纯元皇后的替代品罢了,哪里还有什么人伦可言。
胤禛见此顿住了,
甄嬛的神情彻底平静下来,她将折子一本本叠起来,起身,放到胤禛案头。
她福了福身,“罪妾在承乾宫等皇上,赐死。”
胤禛的话咽在喉咙,
甄嬛倒退至门口,转身离去。
胤禛看着折子最上面的画像,不知道在想什么。
甄嬛看了眼天空,昏昏沉沉,宫道上的太监不停地清扫石板。
“长姐,怎么样?”
甄玉娆期盼地问道。
甄嬛看着她的脸,哑言无声。
父亲救不了,就连玉娆,以后也会走上她和母亲的老路……
“姐姐会想到办法的,别担心。”
甄嬛安慰道。
一股莫大的无力和绝望涌上心头。
皇上深爱纯元皇后,她甄家走的是绝路,无人可救,除非皇上不在意纯元皇后了……
除非……皇上不在意纯元皇后。
甄嬛握着甄玉娆的手微微用力。
“长姐?”
甄嬛的呼吸陡然加重。
不是每一个皇上,都深爱纯元皇后!
……
永寿宫。
胤禛坐在安陵容的暖炕上愁眉苦脸。
安陵容:“皇上,您有什么烦心事?如果无关前朝,能否说出来听听?”
好让她找个乐子。
胤禛:“废妃甄氏口出狂言。”
安陵容:“皇上,莞庶人好歹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开口便是锦绣文章,臣妾不信她会说什么过分的话,皇上莫不是对她有什么误会?”
“她当着朕的面说。”
“说什么?”
安陵容好奇道。
胤禛瞅了她一眼,摇摇头。
事关纯元皇后和世祖,文贵妃就不必知道了,免得刺激到病情。
安陵容:“莞庶人年轻,说话难免会有冲动,皇上胸怀天下,臣妾觉得她已经很可怜了,庶人的吃穿用度少的可怜,臣妾都怕她身骄肉贵熬不过冬。”
胤禛:“知道你心善,只是这世上,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心思纯净,该防的还是要防着点。”
安陵容指着一圈宫人,道:
“有他们围着臣妾,谁还能害了臣妾不成?”
胤禛叹了口气,不想再跟她纠结这个话题:
“过几日是你的生辰,只是恰逢太后病重,不宜大办”
胤禛话没说完就被安陵容打断了,
“长辈病重,哪有小辈大肆庆贺的道理,臣妾的生辰哪年都过得,不在乎这一两次,宴席就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