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绸,轻柔地洒在两人身上。
我轻启唇齿,问出那句:“今宵月色,可称得上美丽?”桑瑶微微垂首,面颊染上一抹羞涩的红晕,宛若初绽的桃花,低声道:“美。”
我凝视着她,心中涌动着无尽的柔情,不禁说道:“纵然星河灿烂,亦不及你回眸一笑。”言罢,我轻挑其下巴,指尖轻触,似是挑逗,又似是情意绵绵。
桑瑶羞涩难当,缓缓闭上双眸,宛若夜色中的一朵含羞待放的花。
我亦心潮澎湃,闭上眼帘,准备与她共赴这月下的缠绵之约。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只有彼此的心跳在夜风中轻轻回响,仿佛整个世界都为这一刻而静止。
“谁干的!!!!”当我几近感觉到桑瑶唇齿间的温度时,一声尖叫将我从春梦拉回了现实。吓得我一个激灵就从床上滚了下来。
“咋了?”我下意识的问到。只见娘娘腔的铺位被团团围住,在各种手机手电筒的包围下,他正坐在床上抹着眼泪痛哭。
“哭集贸啊。让男朋友甩了啊?”我刚要发火,老子好不容易跟桑瑶要亲上小嘴,就被这死阴阳人儿给搅和黄了,没等我发作,睡在我旁边的哥们便给我做了一个“嘘”的手势,随后指向了班长的后脑勺。
我一看,便傻眼了,只见这娘娘腔的后脑勺,不知道是被谁给剃秃了一大块!
不,不对,与其说是剃秃的,不如说是被谁拽掉的,或者是自然掉落的。因为如果是用推子推头发的话,是会很平整的掉一片。而娘娘腔的后脑勺参差不齐,高一块低一块,甚至有的地方头皮都露出来了,按东北话讲,像是狗啃了一样。
“谁干的!谁啊,我招谁惹谁了呜呜呜呜。”这娘娘腔本就爱美,自己头发被剃成这样自然是又气又急,只见他的哭声越来越大,宿舍里也越来越嘈杂。
随后,教官自然而然的都被吵闹声给引了过来。他们一看,也傻眼了,虽然这娘娘腔有点膈应人,但是也不至于下手这么狠吧?
一问,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这娘娘腔今晚洗完漱后,就觉得后脑勺一直奇痒无比,就一只挠啊挠啊的。然后他便做了个噩梦,梦里,他留了一头相当飘逸的长发。正当他来回转圈欣赏着自己的头发时,突然窜出来一只狼,狠狠朝他后脑勺咬了过去!
一下子他就吓醒了,随后下意识摸了一下后脑勺,只觉得头皮一凉,竟然是掉下来一大块头发!而且奇怪的是,床单上,地上一根头发丝儿都没有。
大家听完以后,就觉得这事儿有点蹊跷。而娘娘腔拍打着床,哭着喊着就是有人嫉妒他故意害他,仿佛全世界都觊觎他的班长宝座之位一样。
得了,今晚也别想睡了。教官们齐齐聚到这个宿舍,把电灯打开,商量着怎么办。究竟是谁干的这么损的事儿,大半夜给人剃了个秃瓢?
最后,在娘娘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作妖下,教官们迫不得已,把整个宿舍的行李都拆开检查,来寻找一下里面有啥作案工具之类的没。结果翻了一晚上,除了娘娘腔自己带的镜子啊,剪刀啊啥的,根本就没人带类似的工具。
娘娘腔哭着吵着要回家找老妈,大半夜的荒郊野岭不可能放他走。于是乎,领头的教官便妥协了,让他明天一早就走。然后剪秃瓢的事儿就交给学校处理吧,正好他们也不爱管这事儿。
忙活了大晚上,大家终于又都躺下准备睡了,在我要躺下时,突然感觉脊背发凉。
回头一看,娘娘腔正恶狠狠的盯着我。
那眼神,我现在都记忆犹新,那根本就不是人能散发出的凶狠。娘娘腔虽然跟我关系不好,但他娇生惯养的,怎么可能透露出如此的杀气?此时我只感觉他的面部肌肉都因为愤怒扭曲在了一起,好像要给我生吞活剥了一般。
“你有病啊,不是我干的。”我也来气了,恶狠狠的盯着他说到。虽然哥们我不是啥好人,虽然我看不上你,但是我绝对干不出半夜偷摸剪人头发这么下三滥的事情来,你要因为这事儿冤枉我那绝对不行,这不纯给我当成人渣了嘛。
娘娘腔没说话,仍然那么盯着我,随后直愣愣的躺了下去,背对着我。
我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这样也好,他的眼神实在是太吓人了,盯得我毛愣愣的。
突然,我感觉到一阵不对劲,当他背对着我时,他那光秃秃的后脑勺上,竟然有一撮灰红相间的毛。
此刻,我的脑海中突然想起来了我奶奶以前给我讲的鬼故事。
我奶奶当年是随着她家里人从山东闯关东到吉林的一个小村庄,在她年轻的时候,村里就发生了一件蹊跷事儿。
当时,她有个好姐妹,叫小玲。
小玲在村子附近的工厂工作,有一天她下二班儿(下夜班)的时候,正巧身边没有伴儿。于是乎她便自己推着二八大杠往家走。
当时得是半夜了,从工厂到家里的路上也没啥灯,旁边就是一条大水泡子。月光下,水泡子被照的波光粼粼,风声时而卷杂着水面,发出空荡的声音,感觉好不瘆人。
小玲也是个二十郎当岁的小姑娘,自然是害怕啊,不过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往回走了。
就在她心惊胆战的往回走时,突然觉得旁边的草壳子(草丛)里窜出一条黑影来。那黑影速度十分之快,扑通一声跳到了水里。
小玲,我应该叫玲奶了,她至今都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只知道自己当时腿肚子吓的一软,就晕倒了。
在她的视角里,自己晕倒以后就发烧了好久好久,一睁眼便在家了。其实听她的家人说,那天她自己扯着嗓子跑回了家,然后就直挺挺躺在床上一声不吭发高烧了。
东北老一辈的人都知道,这种情况多半就是所谓的“冲着啥了”。需要找点有本事的人来消消,可是这大半夜的,也找不着谁了啊。
于是乎,一夜未眠,第二天一大早,小玲的父亲打听了大半天,方得知了隔壁村这几天来了一个有本事的。便忙去旁边村子,找到了这位“看外科的”。
也就是所谓的“阴阳先生”。
由于前一天晚上,小玲大喊大叫的弄的半个村子都以为发生了啥,我奶奶作为她的好姐妹,自然是担心她,于是乎一早上便提着水果,跟另外一个叫小喜子的朋友去看她了。
俩人一进院,便发现了小玲的妈妈。于是乎小喜子便大大咧咧的问到:“姨,小玲子咋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