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问神色凝重地回道:“当今天下正是风云际会的时刻,此时灵脉现世未必是一件好事。幽州和荆州的灵脉历经几百年的开采使用,其实已经渐渐变得稀薄了,功效大不如前。而如今南荒灵脉一出,历经千年的尘封,其灵气充沛程度和质量之高可想而知,谁不眼红?”
“还有那些修为卡在瓶颈,经过多年苦修而不得寸进的大量修士,谁不想来分一杯羹?那些超级门派谁不想借此灵脉来提升门内中下级弟子的实力?太平道虽然势大,但灵脉也不是它能一口吃下的。大贞朝渐渐已露颓势,近日听闻冀州、幽州之地陆续有民众起义,而各大势力也是待机而发,蠢蠢欲动。山雨欲来风满楼,天下只怕从此就会进入多事之秋了!”
辞别沈天问,元鸣又收到了侯胜的传音符,这猴子,恁地性急。
当他回到古董店时,除了侯胜,店里还坐着一个花白胡子,精神矍铄的小老头,却不是雷乾又是谁来?
“好你个元小子,居然长得这么牛高马大了?不是说到了郡城就来寻我嘛,怎么倒让老夫反过来找你了!”
“雷老气色不错啊,我正想去拜访你呢!这敢情好,晚上我做东,不醉不散!”
“天然居”的三楼雅座里,侯胜得知元鸣已经佳人有约后,摩拳擦掌地很是兴奋。
雷乾吧嗒着大嘴,酒到杯干,啧啧有声。
他的状态明显比上次见到时要好很多,脸色也由蜡黄变得有血色起来。
侯胜平时就精灵古怪,加之天赋异禀,和雷乾混得很熟,其听骰之术就是跟雷乾所学。
然而上次由于赌场换了荷官,他和韩尉并没有赢钱,于是他就又来请教雷乾了。
雷乾清了清嗓子,停箸说道:“若要细分归类,听骰之术属于赌道千术里的“火中取栗”。赌场方面也知道你有本事,能听出点数,相对应的其赌盅摇法也有诀窍。双方就是硬碰硬,狭路相逢勇者胜,就看谁的手段高明了!”
“所谓“火中取栗”就是这么个意思,讲究的就是稳、准、狠。所以,眼力、听觉、手法不到家者输,火中取不到栗子自然要被烫着手了,这没有什么好丢人的。”
话锋一转,雷乾接着续道:“不过侯胜说一晚上老输就有点不正常了。韩尉那小子于音波一术的造诣我也是赞叹不已的,他和侯胜组合起来怎么也应该赢几局才对,这里面估计会有问题。”
侯胜一拍桌子,叫屈道:“绝对有猫腻!那晚上的荷官用的摇盅手法也没什么特别,但出来的骰子点数却总是不对,委实叫人不可捉摸。要不下次您老亲自去看一下?”
雷乾呵呵一笑,说道:“老夫年轻时与点金楼有过节,曾经败给“神仙手”冯晃一局。后来我又受了内伤,身体大不如前了。今生除非有必胜冯晃的把握,否则我是不会轻易踏进点金楼一步的。”
“骰子的摇盅手法共有三十六种,其细微之处还另有划分。有时候摇盅力道、角度、手法有一丝纤毫的变化就会导致结果的差异。你所说的这名新来的荷官说不定就是冯晃的徒子徒孙。冯晃这厮,最善于以手法的细微变化来左右赌局,故得神仙手之名。”
元鸣听得兴起,忍不住嘟囔道:“这有什么,徒长敌人威风!下次我就和大圣去破了她的局!”
雷乾斜了元鸣一眼,笑道:“怎么,元小子,你可是不服?牛皮吹得不小,你几时也学会千术了?冯晃可是八大旁门之千门的当代门主,他的千术,岂是那么容易破解的吗?”
元鸣心底哂道:有什么了不起的?咱家能用法力!虽然只能关键时刻用那么一两次,但一样还不是通吃四方遇谁杀谁?
他神秘一笑,说道:“您老还真别不信,咱俩到赌场走一圈,你看哪个千术我破不了?”
雷乾半信半疑地看了元鸣一会儿,点头道:“好!我且看看,你若真有这本事,咱俩配合,有生之年说不定我雷乾还能赢冯晃一回!”
“您老刚才所说的八大旁门又是怎么一回事?”
“旁门吗,就是所谓的正道眼里那些修习雕虫小技的不入流的小门小派而已。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八大旁门就是这些小门派里的出类拔萃者。当然八大旁门是很古老的叫法了,也被称作八大偏门,实际上,现在有几个旁门已经衰落到几乎无人承继了。老夫只知道八大旁门里有专门玩千术的千门,还有以偷术起家的神偷门和以巫术著称的天巫门等了了几个而已。”
第二天,元鸣将一只星虫留给候胜后就到雷乾那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