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达回想自己这些年在德尔的经历,确是有种种不尽人意,不禁沉默片刻,却仍道:“可,可他们未必罪就至死,何况德尔也有很多善良的好人,南国也有许多好人。他们是无辜的。”
萨缪尔道:“南国人是无辜的,那难道桑德兰人就活该倒霉,就应该去死吗?南国人是人,桑德兰人就不是人了?为什么南国的商人在桑德兰就能高高在上,欺压我们桑德兰人,给他们为奴为仆。他们吃的脑满肠肥,我们就活该挨饿,最后冻死路边?他们的信仰,可以在桑德兰大肆建造宏达的神殿,而我们自己的信仰,只能在小教堂里礼拜祈祷?他们可以扶植倾向他们的势力,打击反对他们的势力。他们可以煽动战争,然后大发战争财,而桑德兰人就要互相厮杀,上战场去流血?这公平吗?我悟出的道理,这世界就是谁拳头大听谁的,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让别人服你!”
琳达默然不语。
萨缪尔道:“琳达,毁掉德尔,也是最后一招,我也不希望走到那步。但有了伽尔达希斯,就是一股震慑的力量。才能让南国人看清楚我们。琳达,你有一半是南国人不假,但你身上留着桑德兰人的血,留着圣骑士的血,你的外公外婆都是伟大的战士,我尊敬你。你在南国长大,南国人是你的同胞。但桑德兰人也是你的同胞。你也到过桑德兰,见过桑德兰人过的苦日子。你难道还要帮南国人,来害你桑德兰的同胞吗?来害你妈妈,你外公外婆的同胞吗?”
琳达竟被他说的触动,说不出话。半晌,琳达道:“那你们为什么要杀郑齐山、陈全他们?”
萨缪尔道:“要做事,就要有牺牲。石鼓寺高手如云,戒备森严,如果不是挑动泰州派、五龙帮的矛盾,我们怎么能轻易将龙纹石得手?”
琳达道:“你们拿到龙纹石了?”
萨缪尔点点头,道:“四块都拿到了。”
琳达道:“那石鼓寺给泰州派的回信……”
萨缪尔道:“也是我掉包的,一个昏睡术,那人就睡的死死的了。”
琳达道:“可你们不觉得,这样的手段有些……不太磊落?”
萨缪尔道:“南国人不是常说吗?家国大义为先,小义要让大义。放在南国人身上可以的事情,怎么桑德兰人来做,就不行了呢?”
琳达又是不语。
萨缪尔道:“琳达,加入我们吧。”
琳达一惊,道:“什么?”
萨缪尔道:“加入我们桑德兰。你有很好的潜力,德尔是看门户,看资历的地方,又是重男轻女的,你在德尔才能得不到发挥。你到桑德兰,才是发挥你才干的地方。何况桑德兰民生疾苦,你难道就不想帮帮他们吗?你加入我们,也许可以不用毁掉德尔,就能战胜南国。仗打赢了,桑德兰百姓的日子也会好起来。这难道不比留在腐朽的德尔强吗?”
琳达低着头,不敢看他,心中却似一团乱麻。半晌,琳达低声道:“我,我还是没有办法……虽然桑德兰人是很苦,但是南国……”
萨缪尔叹了口气,道:“好吧,圣骑士的后裔,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你既然一半是南国人,一半是桑德兰人,可得公平,不能偏颇。你既然不帮着你妈妈这边的桑德兰人,那也别帮着南国人来害我们。我不想与同胞为敌,这龙纹石的事情,你别管了,行吗?”
琳达沉默片刻,几乎就要点头。却见一旁那使长剑的黑衣人冷笑一声,道:“依我看,不帮我们的,就是我们的敌人。还是把这小妮子,在这里解决了,以防万一。”
琳达心中一惊,却听那“白亚瑟”艾萨克怒道:“你什么意思,魔鹰会的人都是如此吗?她是我们的同胞,是圣骑士的后裔。何况她已要答应,不与我们为敌,何必滥杀无辜?我是骑士,不是杀手。”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好个白亚瑟艾萨克,好个骑士。我可记得,一路上你帮着杀的人可不少。怎么到我这里就是滥杀无辜了呢?”
艾萨克眉毛一挑,道:“我杀人,都是家国大义当前,无奈之举。你一路上的所作所为,我可看在眼里。嗜杀滥杀,要不是为了这趟任务,我艾萨克好男儿,岂会与你这样的人为伍?”
二人正在争执,萨缪尔道:“好了,别争了。都是为了桑德兰出力。琳达,我知道你对南国怀有某种情感,但有些事情是需要我们克服的。”
萨缪尔还要往下说,忽听不远处有人喊道:“琳达,琳达。”琳达心中一动,听声音正是亚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