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元鹏一看那信,是石鼓神庙的普瑞长老写的,竟是义正言辞,怒斥泰州派多行不义,死有余辜,石鼓派替天行道等等。董元鹏哪里还看得下去?盛怒之下,已将那信撕去。
等得一会,董元鹏怒气稍稍过去,只觉自己与普瑞来往较少,但风闻普瑞为人谦和,不像是能写出这样激烈言语之人。便将那送信的弟子叫来询问。一问之下,那弟子说上了石鼓派之后,普瑞好言好语招待,但这信是普瑞亲自给他,不会有假。董元鹏见证据确凿,越加愤怒,心中恨意大起,已然铁了心,要向石鼓派复仇。
第二日一早,董元鹏率领了自己四个师弟,外加门人三十余人,再加上方廷玉和琳达、亚班,一同向西行去。
诸人饥餐渴饮、晓行夜宿,到了陈全故去后第九日,诸人来到了西河亭。早已有来打前站的弟子,将诸人落脚处准备好了。董元鹏等人提早了一日到此,却见龙门帮的焦帮主已然到了,带了十数个弟子。
焦帮主已然六十有余,须发皆白。董元鹏见他来了,心中感动,道:“焦大哥,这次又叫你仗义出手。上次蠢徒犯事,还是焦大哥在官府面前一力作证,又帮着打点走动。焦大哥的恩义,元鹏没齿难忘。”
焦帮主道:“董老弟哪里的话,泰州派处事正派,哪个不挑大指。我们两家的交情,互相帮携也是应当的。石鼓派的事,我听师侄说了,若真是如此,那石鼓派确是太过分了。我们一道上山问问,我还不信石鼓派能这样蛮横不讲理了。”
董元鹏等人谢过了焦帮主,见其他邀的朋友还都未来,想来是日子未到,诸人便打算在西河亭等上一日。诸人安顿下来,等到傍晚,却见去百炼刀门和镜湖派差了人送信来。董元鹏等人听了信,心中一凉。百炼刀门罗门长,和镜湖派池掌门,都说突然身体不适,难以下床。底下的门人又多有事缠上了,无法过来相助。罗门长还派了两个弟子,池掌门只来了个信使,还要立时赶回去。
虞开与这两派都是交好,此时也是连连皱眉。甘不平怒道:“这算什么朋友!当年姓罗的和天心门的人闹不和,天心门势大,还是我们几个过去撑腰,又两边调停,才化解这段仇怨。镜湖派更是,替人走镖,结果叫水贼劫了。镜湖派拿不出赔款,眼看门派就要散了,还是师父拿了银子出来,帮他们度过难关。平时总把报恩挂在嘴边,到真用着他们了,一个个都躲着了!”
诸人也是叹息。董元鹏道:“罗门长和池掌门想来有他们的苦衷。我们且等明日,还有其他江湖朋友来了,我们一道去石鼓派。”
诸人等了一日,到了第二日正日子,诸人早早起来等着,却接连等来信使,各找理由,不来赴约。到了下午时分,泰州境内,发出去十数张英雄帖,只来了三个小帮派,泥鳅门、叶家拳门和黑山帮。泥鳅门、叶家拳门曾受惠于泰州派,两家各来了四、五人,是来报恩的。
黑山帮却难说是什么好帮派,明着是武林门派,暗地里也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董元鹏本不想请他们,虞开还是请了。黑山帮说是来仗义援手,实际上却是与石鼓派有些过节,想借泰州派来给石鼓派惹乱子。虞开知他们动机不纯,但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便也将他们留下了。
眼见二午过半,南国的说法,是下午三点来钟。诸人见泰州境内的朋友,也只有来的这些了,泰州境外的,却是一家都没到,也没来回信。董元鹏等人见声势不旺,都有些气馁,甘不平更是义愤,口中抱怨不止。
又等了片刻,却见南面来了一支人马,足有十来个人。董元鹏抬眼望去,顿时大喜,口中道:“是南宗的人来了。”
诸人忙上前观看,果见是南宗的几个师兄弟,率着一众弟子。董元鹏等人赶忙上去迎接,董元鹏拉住领头那人的手道:“程师兄,姚、何、王三位师弟,你们来了!快请,快请。这次我们门中不幸,让几位师兄弟看笑话了。还多谢诸位援手。”
那程师兄道:“哪儿的话,南宗中宗同气连枝,本该照应。师叔被抢,师侄被杀,石鼓派欺人太甚!这样深仇,难道我们还能袖手旁观不成?”
甘不平喜道:“我就说,到底是自己人,总近过那些外人。到了紧要关头,还是自己人会帮自己人。”
却听那王师弟“哼”了一声,道:“到这样时候,想起自己人来了。说实话,要不是看着费师兄、任师兄的面上,我才不来呢。”
甘不平一阵尴尬,那程师兄瞪了一眼那王姓师弟,道:“少说两句。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样的话。”
董元鹏忙说了两句话,将话头岔了开去。诸人再等片刻,见再无人来,董元鹏道:“看来他州的朋友们,都不会来了。我们人虽然不多,但这仇怎样都要报!我们趁天还亮,先走上几里,两日后,就能到天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