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冉第二次来到云州。这次来,主要为两件事。
第一件,给宋年带个东西。
那东西被她揣在怀里神神秘秘的,还是私下只有她俩的时候才掏了出来
宋年看到,空中飘过五个字:万万没想到。
“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嗯哼。”
“倒也没有那么急。” 宋年看着那本硬核的居民户口本。
“既然决定了,就早点把证领了,别拖来拖去。”
宋年哭笑不得。
程冉:“东西反正我是带来了,用不用,什么时候用,你自己看着办。”
宋年想了想,还是把它收在了床头柜里头。
程冉来的第二件事,就是去白云山走一走。宋年说要跟她一起,被拒绝了。
“我一个人去就好。”
宋年并不放心。
“都这么久了,什么风风浪浪也都见过了,相信我,我一个人可以的。” 程冉这样跟她说。
宋年没有坚持,因为她知道坚持了也不会让程冉改变决定;但这并不意味着宋年真打算让她一个人去。
于是那天清晨,程冉背着登山包,穿着冲锋衣,拿着登山杖出门后,宋年也后脚跟着出门了,还穿了陆正昀的冲锋衣,戴了顶快把她整个头都装进去的大帽子。
天是真的冷,几乎零下的温度,有太阳,但更有风,吹得人脸上生疼。昨天刚下过的大雪飘在地上结了冰,不管是车还是人都小心翼翼。
来云州前,程冉花了大概两天时间,把那个ID 叫Rising sun的宝主藏在白云山上的谜题都解开了。按照她以前的实力,其实一天都用不到;但这么久没玩多少还是生疏了些。她待在一个人的房子里,一点一点推进谜题的进程,随之而来的,是很多尘封已久却开始慢慢松动的记忆。
她还记得第一次玩这个游戏是在香港。那个时候同事怕他们初来乍到周末太无聊,就带他们一起去玩。大家都是搞刑侦的,对这种游戏莫名有兴趣。尤其是谜,越解越想要解开,好奇心驱使去了解答案。解不出来的谜?不存在的,别人能解出来我们肯定也能解出来,而你在谜题上所花费的时间越多,你就越不可能轻易放下,就好像和谜题杠上了,而且是你死我活的那种。
香港有大几千个藏宝地,遍布全港。一天就算能去个十个地方,全部打完卡也得花个几百天,像他们这种只能周末自由行的,换算下来也就是几年。所以啊,总是有未被挖掘的宝藏。
那段时间一到周末程冉就往外头跑,因为打卡太过频繁,还被玩家引荐加入了香港的寻宝俱乐部。也就是在这个俱乐部,她遇见了那个几乎改变了她一生命运轨迹的男孩。
他比她小五岁。因为都是从内地来的,所以很自然就加了微信,说着下次有机会一起出来喝茶;通常这都是客套的话,大多数情况就只是加个微信,实际几年或者这辈子都不会再怎么联系。
程冉起初也是这么以为的。但他们认识的第二个星期,男孩就发了微信,问她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饭,给出的理由是:酒店餐厅员工福利,他想找个人一起拼饭。
程冉拒绝了。
男孩接着问:“那下下周呢?我们的福利一直到月底。”
程冉真诚地回复,说她这几个星期要加班,恐怕没有时间。
她真是在加班。来香港其实也是为了个案子,有个诈骗犯逃到香港,他们特意来这边追捕的,近期案件刚找到了新线索。
男孩没有多纠缠,程冉也很快把这件事忘记了。
第二次见面是在男孩工作的酒店。她是警察,他是前台工作人员。她拿着证件要求他提供相关信息。
男孩刚开始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反应过来,主动配合,甚至还帮着他们打掩护,主动敲房门让屋子里的人卸下防备。
诈骗犯的一个同伙就这样被抓了。
逮着人后,程冉向他表示了感谢;男孩还惦记着那口饭,说一直没吃成,有点遗憾。
程冉问为什么不找其他朋友。
他说:“朋友都是工作伙伴,也都有优惠券,他们各自都有想一起吃饭的人。”
“你没有?”
他摇摇头,说刚来不久,没有什么朋友。
程冉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她以为就吃顿饭,穿得很休闲,到了才发现,男孩穿的正装,还带了朵玫瑰。身形挺拔,外表俊朗。
程冉对比了一下自己的,略显唐突。
“我是不是穿得不太适合?”
他摇头:“没关系,很好看。”
到了餐厅,程冉才发现,她是真的穿得不太合适。来吃饭的要不就西装革履,要不就套装礼服。
男孩把他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了程冉身上:“这样就好。”
好歹是件正式的西装,比她的T恤好看些;而且男孩的衣服干净清爽,程冉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