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洛著名的四座魔法学校:多利亚的黑脊堡,又称黑堡,亚森的真理院,教会的圣光之庭,罗德斯的万灵塔。多利亚的黑堡主要为王国提供魔法战士,擅长力场法术、元素魔法和防御魔法;教会的圣光庭主要培养光明教会的术士和骑手,对精神系和治疗类魔法较为擅长;万灵塔最强的是元素系法术,由于地处商业要道,所以学生来源庞杂,有些新兴贵族会把家里的子弟送来深造。毕竟是魔法师建立的国度,可以学到的魔法品类也最多。亚森嘛……戴克里先老师的评价是,一群唱诗歌和擅长诡辩的货色,魔法上在自然魔法和炼金上有独到之处,不过都用来做繁复的艺术品了。尽管在贵族的沙龙中,大家普遍对真理院的水准更加认可。
万灵塔每年招收学生,学制六年。男女不限,种族不限。这个男女不限,如果放在古代甚至近现代的地球都是不可思议的事。但在魔法领域内,却非常稀松平常。因为男性和女性的魔法使用方面,几乎没有差异。即便在繁育后代这一点上,女性会花出一点精力,也丝毫无损她们的魔法能力。也因此,很多人认为优秀的魔法师是通过母亲来传承的,于是相当多的贵族使用母族姓氏作为姓氏。可以说完全是因为魔法,让男女之间出现了真正意义的平等。当然仅对贵族而言。对于底层平民,男性作为战争和农耕的主力,依然占领着生产优势。生下男孩,仍然是大多数民众家庭的执着。
种族不限这件事来自万灵塔的特殊地位。其实矮人和兽人,确实缺少一些魔法天赋,当然这里有很大程度来自历史家族的传承不足。不过万灵塔所在的罗德斯岛,是海上十字路口,重要的中转港口。不管亚森人,多利亚人,帕提斯人,教会,都会来这里做生意。当然兽人也会来这里卖牛、皮革和乳酪之类的东西。最早的商人们,为了自保而研究魔法,形成了万灵塔的前身。对商人而言,尽可能自由的环境是最重要的。毕竟金子不管是来自矮人还是来自精灵,都是一样的灿烂讨喜。在早期留下的传统中,不限制种族也就成了一条规则。这和大陆上其他魔法学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虽说如此,人类仍然是毫无疑问的主流。矮人魔法师,在万灵塔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一届学员里能出那么几个,就非常惹眼。兽人的情况稍微好一点。因为在干旱的亚弗里克大陆,兽人有自己的若干城邦,也参与贸易,多少有点积蓄,还是可以养出一些优秀的魔法师来,从而有更多进入万灵塔的可能。
细论起来,人类,兽人,矮人彼此是可以通婚的,这说明这几个种族的遗传特征相似,无非矮人个子小一些,兽人皮肤黑一些。反而是精灵族和人类通婚后,生下的半精灵没有生育能力。
魔法作为提洛最古老的精灵族创造的事物,对其他几个种族来说,都并不是很适合自己。人族,兽人还是矮人,可能所谓魔法天赋方面,也就是五十步笑一百步吧。
万灵塔的前两年是必修课,教授历史,礼仪,魔法导论,基础元素学等等,之后都是自己决定选修什么就去哪里听课。考试不拘形势,是混在一起统考。当然这对低年级生来说毫无疑问是不公平的。不过老师们不管这些,反而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可以让弱小者更清楚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新生在参加各种活动都是被公开欺负的对象。
负责元素院的戴克里先教授说过,离开万灵塔,你的对手不是只有同级生。更早认识到现实的残酷和自己的不足,更有利于学生的身心成长。挫折越早经历越好。
每年的考试都有的内容是:创造,礼仪,逻辑,战技。还会有不定期的考试,由各科的教授来决定。比如马略就被父亲要求必须学习剑术,因此还要参加每年的剑术比试。除了父亲要求,马略坚持学习剑术还有别的原因。学习魔杖使用的时候,和老师同学们切磋的马略,常被戴克(戴克里先的昵称)老师敲得一头包,于是马略想换一条赛道找回场子。
总体上,剑术是一门非常冷门的课程,来选这门课的学生大多为了毕业刷分,抱着游戏的心情来学习,少部分有天赋的,也更愿意把时间花在对魔法的锤炼上。剑术只当做是一门兴趣爱好,或者锻炼身体——毕竟远离运动的大多数魔法师,身体都很单薄。于是在考试中成就了马略百人斩的威名。
秋季蓝月和红月靠的最近的那天,就是考试开始的日子了。第一门考试是创造。只要是自己创造的,卷轴、材料、魔法,甚至自己动手雕刻都可以,只要拿出一样展现能力的展品出来,让评委老师打出高分,就算胜利。在万灵塔的中央广场上,沿着广场四周布置了多个展台,每处都聚满了大批人群——除了学生,还有部分罗德斯的贵族,甚至部分地位特殊的商人和市民也会获得邀请,称得上人山人海了。每个展台前都充满了如同过节一般的喜悦气氛。
马略看了哈杨的作品,都不禁暗暗说一句果然家里财大气粗。只见一个立体的手掌大的冰晶悬浮在展台上,缓慢旋转,无论从哪个角度都能看出繁复如雪花的造型。
“行啊!这个至少用了三张三级魔法卷轴吧?”马略赞叹道。“主位上:气之旋;副位上:冰晶凝结;副位下:凉风术。魔引物是冰霜陨铁。”
“还没有结束呢!”哈杨得意地说,挥挥手,一个光明术发出,转眼间这块冰晶夺目璀璨起来,将普普通通的光明术折射得五彩斑斓,迅速吸引了旁边少男少女们的注意。甚至有评委也在向这里张望。
“马略!去看我那边的。”栗色头发梳着公主髻的科尔蒂娜,今天穿着一身深蓝的星空法师袍,出现在马略身边,然后拉着马略向广场的另一头。马略踉踉跄跄地跟着女友,穿过人群。这边的人甚至比那边还多,离着展台还有一段距离,便看到了一棵树,如果可以叫做树的话。走到近前,是一座一人环抱的盆栽,盆中有一棵树,树上结了几枚硕大的果实。果实上竟然有一幅幅画,画作中的太阳真的在发光,而河流也仿佛真的在流动。
马略并没有关注画作,而是挤开人群,绕着盆栽转了一圈。“自然魔法,生生不息,加上制造声光的幻觉术,还有溪流术。但是那幅画是怎么投射上去的?”
“那是我自己画的!怎么样?很美吧?”科尔蒂娜问道。“都是我家乡的风景。”
马略这才认真看了看,由于对绘画一无所知,也不知如何点评下去,最终艰难说道:“你家乡的云彩好美。”
“马略,那你的作品呢?给我看看吧。”
“啊,对啦,我的作品。要开始评比了。”马略突然醒悟似的。
好不容易跑回自己的展位。几个评委已经快要不耐烦了。马略平时几乎不参加任何绘画、音乐和诗歌的课程,而偏偏今天在场的几位都是负责这些的老师。一个中年消瘦的女人,身着漆黑的法袍,示意马略可以开始了。旁边哈杨和科尔蒂娜在给他打气。显然,马略今天的作品没打算使用任何卷轴和魔法道具,而是现场表演。于是看到主角上台,也渐渐围了一群人。
马略今天特意带了自己的柚木法杖。轻便,坚固,使用多年顺手得不行,只为了今天能够微操成功。开始操作,先取出一个陶釜,倒入牛奶加热到起泡为止。然后准备了另一个陶釜,打入一堆鸡蛋,混合刚煮沸过的牛奶和奶油,搅拌。加入大量蜂蜜,搅拌。搅拌成了一个充满泡沫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