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欠连天,索欧斯是从来不习惯熬夜的。祭奠过逝者,他又去帮着洗碗收拾餐具,忙活完这些,午夜已至。
回到棚屋他几乎困得要倒头就睡,奇怪的是,透过门缝,他看到泥岩的房间依然亮着。
(若有若无的抽泣声……)
他实在太困了,没能听到,女孩的哭泣。
……
泰拉历1071年,安魂节前夕:
卡兹戴尔往年以惨重代价击退了莱塔尼亚大军的侵略,萨卡兹死伤不计其数。
想必今年安魂节的的墓地里,妇人带孩子祭奠的不在少数,没建起多少年的墓园,因添了太多新竖的石碑而拥挤许多。
小泥岩对安魂节这个字眼并不敏感,他没有亲人,连个祭奠的对象都没有。
去年安魂节那天,满城灯火却没有一处属于这个可怜的孩子。晚餐是人家扔在垃圾桶里的残羹冷炙,运气好鸡的话还能捡到几块带肉的骨头。
浑身脏兮兮的她裹着一条破褥子坐在背风的街道角落,在手搓的泥偶陪伴中度过了寒风刺骨的长夜。
有钱人从来是少数,在卡兹戴尔更是如此。像她一样蜷缩在街头的乞丐还有很多,可惜,这些苦命人并没有选择聚在一起抱团取暖。
现实是,萨卡兹举城欢庆的安魂节当天夜里,小泥岩唯一的破褥子也被其他流浪者抢走了。
那个冬天漫长到看不见尽头,降下的大雪染白了城市,很美,但也很冷——冷到险些将衣衫单薄的她冻死在街头。
……
可如今一束光就那样奇迹般的出现了,它驱散小泥岩寄身已久的阴影,[记忆缺失]温柔的拉起她满是污渍的手,拽出那名为“过去”的泥沼。
他与自己非亲非故,却选择伸出援手……无微不至的照顾一时甚至让她认为是个美梦。
她独自呆在阁楼的屋子里,时不时探出窗子,希望在楼下看到某人的身影。经过[记忆却失]半个月的细心照料,小泥岩的面色红润了不少,更加可爱了。
每天晚上房门被推开的那一刻,是她最开心的时候。
[记忆缺失]总能变戏法似的拿出些好东西,摸摸头道声“真乖”然后把小礼物送给她。
有时候是块热乎的馅饼,又或是一把酸甜可口的蜜饯。那时候,小泥岩眼中的他是个无所不能的超人。
今天,他竟然带回了一只宰杀好的母鸡。
小泥岩从小没有大块吃肉的记忆,碗里为自己扯下的两根鸡腿,原来鸡腿可以有这么多肉……
对呀,以前吃的是垃圾桶里捡来的鸡骨来着……
[记忆缺失]啃着一只鸡爪,说今晚咱们吃顿好的庆祝一下。扬言自己接到一笔大单子,要是不出差错要不了多久就能挣来今后几年的花销。
小泥岩很开心:“有了钱,[记忆缺失]是不是就不用每天出去找活干了?”
……
她的愿景很美好,但是——
那个安魂节的清晨,小泥岩醒来时没有见到自己想见的人。
“嗯……他?她?[记忆缺失]是叫什么来着?”她慌张起来,可记忆中那个形象已然变得模糊不清。
桌上放着一只鼓囊囊的袋子,里面装满了昂贵的赤金和源石锭。
在卡兹戴尔,这袋钱无论放在哪儿都是笔不小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