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很害怕夜晚。
西里斯抱着我,告诉我黑暗并不可怕,还笑了。
我心中最古老的记忆,就是这个。
不知从何时起,西里斯突然不再和我玩了。即使我悄悄去他房间,也总是在母亲发现我之前,他就让我回去,一直对着我背影。
我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被西里斯讨厌,感到十分困惑。
在霍格沃茨分到同一个宿舍后,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西里斯和我最后一次说的那个约定,成为了我仅存的一线希望。
曾经称赞西里斯优秀的家庭教师被解雇了,接下来的家庭教师则是个对年幼的孩子提出无理要求的可恶人物。
我越来越多地看到西里斯被母亲责骂。他对父母逐渐变得叛逆,家里的气氛越来越糟。
母亲总是夸奖我,但我并不傻,知道这是在针对西里斯。我心里难过,便也开始躲避父母。
只有克里彻是我唯一的倾诉对象。
叔叔阿尔法德与母亲因西里斯的教育方针发生了冲突。阿尔法德多次试图将西里斯带出我们家,但每次都被西里斯拒绝。
“那时候要是没有拒绝,跟我走就好了。”
入学霍格沃茨后,第一次暑假回到家的西里斯这样说道。
“你现在就可以被接走。没有那个唠叨的母亲会让你感觉轻松多了。”
“……我喜欢这个家。”
听了西里斯的话,我摇了摇头。
遵从母亲的话并没有那么痛苦。至少,我觉得比西里斯所感受到的痛苦要小。我和西里斯不同,没有特别想做或不想做的事情。
我唯一渴望的,是和西里斯一起在霍格沃茨度过的未来。那个绝对无法实现的约定。
“……无聊的家伙。”
西里斯以一种消沉的语气嘟囔。
好久没有的对话,竟然是这样的。
我不知道如何让西里斯高兴,心里很失望。
我想不起来小时候是怎么对话的。
记忆渐渐模糊,逐渐从我手中流逝。能回忆起的只有零星几件事。那时候的西里斯是个常常笑着的孩子,仅此而已。
结果之后我们仍然没能好好对话,西里斯就回到霍格沃茨了。
那时,卢修斯·马尔福来到家里。
大人们似乎提前知道卢修斯要来。叔叔西格纳斯一大早就来到我们家,脸上一直挂着不悦的神情。
母亲说他烦人而生气,用高跟鞋的跟狠狠踩了西格纳斯的脚。
当克里彻报告卢修斯到达时,卧床的父亲罕见地坐了起来,穿上新式的长袍,露出了笑容。
现在想来,最希望这桩婚姻的就是父亲。
“那么,就让他稍微等一下吧。”
父亲不断喝下药水,掩饰着脸色的苍白,向克里彻下达指示。
“让他上二楼。”
“那样很好,让他知道自己的地位。”
听到父亲对克里彻的命令,西格纳斯突然变得非常高兴。
在挂毯的房间里接待客人是件稀罕事。我偷偷上了楼,从门缝中窥视房间。
房间里独自等候的卢修斯,面色苍白地仰望着挂毯。作为马尔福家族的人,应该也有与此相似的东西,为什么他却露出受压制的表情,我搞不懂。
好奇心驱使我走进了挂毯房间,想和这个无畏地单独闯入布莱克家族的男人聊聊天。
“美丽的家谱啊。”
似乎察觉到我的气息,卢修斯看着挂毯说道。
这是个显示背叛血统而被抹去的、满是洞穴的家谱。这有什么好美丽的?
我想这可能是讽刺,但在卢修斯的眼中却透出一丝羡慕。明明他也是一样,为什么会这样。我感到困惑。
过了一会儿,我发现卢修斯的目光停留在娜迦莎的名字上,心中明白卢修斯所说的美丽是指娜迦莎。
她确实很美。无论是外貌、内心,甚至连名字都美。
我非常喜欢她,甚至仅次于西里斯。
如果西里斯没有被分到格兰芬多,或许她会成为我的姐姐。这让我有些遗憾。
如果西里斯被选到斯莱特林,那么现在面前的男人也许就不会来这里。这样想来,人和人之间的缘分真是奇妙。
“我想你们会反对的。”
我对卢修斯说道。
布莱克和马尔福的婚姻是不可想象的事情。马尔福的权力会过于强大。
近年来,没有后继者而破灭的纯血家族屡见不鲜。魔法界需要重建。
为此,几个月前,贝拉蒂克斯嫁给了雷斯特兰奇。
雷斯特兰奇在近半个世纪前就已断绝了本家,外界一直戏称那家族为旁系。显然,布莱克的血对于他们来说是必要的。
在雷斯特兰奇家族繁荣时期,布莱克家族曾有教诲,绝对不要靠近雷斯特兰奇的男人。两家关系并不好,但一旦纯血家族陷入危机,就无法再这样说了。
和贝拉蒂克斯一样,我和娜迦莎肩负的使命是重建某个家族,或者与纯血者结婚以创建新的纯血家族。对我而言,婚姻就是如此。
我观察着卢修斯的脸,出于纯粹的好奇,想知道这个看起来不擅长斗争的优雅男人,打算如何说服父亲和叔叔。
“如果是这样,我就只会重复同样的事情。”
卢修斯面无表情地说道。
虽然面色极差,但他却能在这里坚定地表示,如果被拒绝,就会破坏娜迦莎下一个婚约,这让我对他有了好感。
如果只是想要权力,这个刚在夏天从霍格沃茨毕业的青年是不会做到这样的。
“哦?看来你很喜欢西西呢。”
观察卢修斯,我只能明白这一点。
看着因为我的话而变得通红的卢修斯,我希望他的谈判能够顺利进行。直觉告诉我,他应该能让娜迦莎幸福。
卢修斯在克里彻的引导下走出了房间。我回到自己的房间,但心里挂念着卢修斯的挑战结果,什么事情也做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