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拉着沈怀夕的手，强忍着眼中的湿意，说道：“好，等你把你想做的事做完了，我把我要做的事做完了，姑姑就一直陪着你。”

沈怀夕知道，沈钰和她一样，这十年间没有一刻不想找赵子平报仇雪恨。姑侄俩简短的寒暄了一会儿，才切入正题。

“你想了解赵时越？”沈钰有些惊讶，山下发生的事她都听说了，她以为是沈怀夕做的。

“我那时年幼，许多事都记不清了。时越哥哥，是真正的赵家人吗？”沈怀夕没有告诉沈钰自己的猜想，毕竟如今也没有任何切实的证据。

可沈钰是何等的聪慧，她立刻联想到了山下起火的事情，心中了然。她示意春雨和知冬去外间守着，叹了口气道：“说起来这既是赵子平种下的孽，也是我们该尝的果。赵时越是先太子的私生子。”

此言一出，沈怀夕不禁瞪大了眼睛，失声惊叫道：“先太子？！赵子平不就是太子吗？”

沈钰点点头，目光看向远方，好似回到了那段动乱的日子。“当年先皇骤然离世，朝局混乱，除了尚在襁褓中的赵子天，其他人都对皇位虎视眈眈。尤其是当时的太子赵子平资质平平，除了占着嫡子的身份，没有一样能配得上储君身份。先皇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在他临终之前留下了一份秘密诏书，废掉了赵子平的太子之位，改立四皇子赵子安为太子，由他继承大统。”

“可从没有人听过这份诏书。”沈怀夕心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不敢置信地望着沈钰。

后者点了点头，苦笑道：“在这份诏书面世之前，我与你阿爹就将它烧了。除了我们三人，这世间再无他人知晓赵子平曾经被废一事。”

“为何要这么做？”沈怀夕的声音都有些发颤，她一直以为当年沈渊和沈钰是为维护皇家正统，才力保赵子平坐上皇位。但如今看来，事情可能不是她想的这样。

沈钰放轻了声音，近乎呢喃地说道：“因为我们希望沈家能够稳坐江湖霸主的位置，我们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后盾。”

沈怀夕脸上血色褪尽，松开了握着沈钰的手，“所以你们就将其他皇子都杀了？”

她冰冷的眼神刺痛了沈钰的心，沈钰反握住她的手，否认道：“没有，我们没杀他们。我和你阿爹、阿娘只是给他们下了药，将他们囚禁了起来。可是，可是。”沈钰也说不下去了，赵子平比他们想象中要狠厉得多，他竟一把火将自己的兄弟烧了个干干净净。

沈怀夕也猜到动手的人是谁，她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继续问道：“那赵时越是如何活下来的？”

沈钰看着自己的双手，上面仿佛还残留着血迹，“赵子安有一个外室，听闻他的死讯，抱着赵时越找到了我们。我和你阿爹担心赵子平再下杀手，就将他的身份瞒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