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无限子弹，不是真的无限子弹，弹匣空了，可以用内气填充，枪管热了，符文断了，它就成烧火棍了。

“来吧，尽管来吧，谁怂谁做孙子！”

江端玉拆下浴室的防滑把手，组成双棍架势，看着脸色雪白的龙儿又一次醒来，疼的小可人默默落泪，心中的怒意和不甘直冲大脑，一声脆响，眼前一道灵光游动，不等他看清，灵光散作数不清的线条，在线条最扭曲的地方，一个暗红色的身影，清晰的站着。

那是所有暗红色线条的源头，是所有傀儡的操控者，那个巨大的蝙蝠怪也正用猩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一对眼眸中有着说不尽的怨毒，那微微张开的牙口中，吐着道不完的诅咒，一道道涟漪从口中发出，变成猩红色又回到眼睛，让猩红更胜。

心中传出一阵失重感，眼睛微微一痛，画面忽的消失了，江端玉站在门口有些恍惚，大口喘息中，他已经明白，那个怪物在观察他，在等待他虚弱，等待折磨他，听他的哀嚎，这是它的执念。

【很好，我会帮你消除执念的！】

握紧短棍，一棍敲碎一只飞行丧尸的头颅，肉搏开始。

丧尸只恨头顶没有长角，接棍无力；江端玉只恨没有节奏，敲击不够劲爆，不够振奋人心。

【真气开始消退，震荡打击你在哪里！震荡、传导、收束、爆炸！快出来！爆炸啊！】

他急了，力量更散乱，不能一击带走一只丧尸，可能需要两下，也可能需要三下，不知不觉中，他开始受伤，上中下三路全有攻击，实在做不到全部躲开了。

他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呼吸声，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甚至能听到手臂骨骼发出的哀鸣，依赖蛮力战斗，对它们的损伤是巨大的，他隐约感知到一种深层的疲惫，发现一种隐藏在暗处的脆弱。

“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障碍快好了，快好了！”

越发狭小的空间让丧尸无法展开围攻，攻击逐渐疲软，江端玉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他知道城市人口少说千万，飞行丧尸百里挑一也有十万，他会被人海淹没的，他必须干掉源头，要下重饵。

远处发出一声尖锐的爆鸣，飞行丧尸立刻退走，江端玉脸色变得沉重，它们在接受指挥排列阵型，显然准备用密集的身体冲阵，这让他拿尸体当沙袋的想法破灭了。

连续的战斗，此时的房间已经没有一丝原来的影子，切窗户的红砖到处都是，原地已经露出楼板；可怜的楼板也松了，挽留它的绣铁丝绝对撑不住下一次撞击，房间塌陷只是时间问题，这老旧的旅店，终究不是坚固的堡垒，不是固守的坚城，他们必须离开了。

面色惨白的女孩似乎有读心术，只是此刻哭的有些像笑。

“江哥哥，你应该继续走下去的，遇见你，龙儿就很幸运了，已经不怕了。”

“说什么傻话！你是念力师，还能用念力移动吗？”

女孩咬牙尝试，可惜失败了，眼角的泪花更多了。【丧尸的念力场提升了，干扰，做不到了，江哥哥对不起，你一定要活下去，原谅石兰，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她咬着嘴唇，泪眼朦胧又坚决的蠕动向皮衣，那领口的兰花纽扣中有一颗毒药，她已经戴了十五年，只是没想过会这样，但这已经是幸福的结局了，不会悲伤的，不是吗？

泪水中，她突然感觉自己飘了起来，不等明白发生什么，就感觉天旋地转，离开了浴室；

只听到一声重响，就看到尸体堆成的小山飞舞着退散，五颜六色的墙壁多了一个凹坑；

接着只感觉身体微微一震，破碎的房门就被甩开很远。

“江哥哥……”

江端玉应了一声，面色严肃，走廊中丧尸的数量有些意外。

它们多数是撞错房间还没有死的，正拖着残破的身体向着楼梯移动，依旧执着的做追梦人；但还有一小部分，只穿着睡衣或者内衣，正在漫无目的的游荡，像是一群梦游的人，会礼让、会点头，只是不会微笑。

此时，它们都停了下来，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的海盗，先是不可置信，接着疯狂了；纯白的眼珠中，那小小的绿豆开花发芽，带着触须，带着蛇吻，追着血腥，追着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