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阳沉了脸,“就不能再想想办法?你不是已经回孟家了吗?”
问他们要啊!
当然,后面这句话他搁在了心里,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便看向了潘氏。
女人不需要脸面,这种话得由她来说。
潘氏接受到他的目光,就要冲孟裳霓开口,刚张嘴却被孟裳霓堵住,“法子倒也是有。”
潘氏一听有转机,心中一喜,她连忙接口道,“裳霓,你看你,早这样不就好了?你是我家的媳妇儿,本就应该全力支持夫家!毕竟只有楚伯府好,你的日子才会好。大郎和孩子们的事,这都是关乎家族的大事,哪一头你都该管着。”
孟裳霓皮笑肉不笑,语带双关,“婆母说的是,既是楚伯府的一份子,当然得尽心尽力。”
楚阳心中松了一口气,想着她到底还是好拿捏的。
却见孟裳霓潋了笑色,话锋一转,“既然世子舍不得自己的事,那就先办你的,只需要缩减府上开销,总能攒够钱给孩子们请秦太傅。”
潘氏一听要缩减花销,脸色立刻变了,“这怎么行?”
孟裳霓淡淡一笑,直视潘氏,“婆母,你不是最疼孩子们吗?为了他们的将来,这点儿牺牲都不愿意?再者说,世子每月才三百两,婆母的开销越过世子那么多,怕是不太妥当吧?我看,你每月就缩减到二百两吧。”
算账那会儿听得潘氏的开销,楚阳就已经不太舒服了,此刻孟裳霓先紧着他的事,倒是比潘氏还要上心一二。
潘氏被堵得哑口无言,她求救般看向楚阳。
楚阳虽觉得最好的办法是让孟裳霓继续问孟府要钱,可他的身份又不许他拉下脸,孟家是商户,何其低贱!
孟裳霓此举虽有些苛刻,但不至于让他去丢脸,便点了点头,“母亲,裳霓说的也有道理,你就先委屈一下吧。”
只是看着潘氏委屈的模样,到底不忍这些年的情意,他看向孟裳霓,“裳霓,以后你从我的三百两里挪一百两给母亲罢,我得二百两就够了。”
孟裳霓微微一笑,“世子当真孝顺,母子情深呢。”
大概是心虚,楚阳只觉得这话有一股莫名的讽刺。
孟裳霓可不放过他,“只是你作为孩子们的父亲,本就该节省些的,不能只做孝子不当慈父吧?”
“依我看,世子每月就余一百两如何?”
楚阳,“……”
可孟裳霓是占理的,他无从反驳。
“便依你说的,我本身也不是个花钱的主。”他不甘心的道。
孟裳霓点点头,“世子果真是个好父亲。”她神色冷冷,“为了尽快攒够钱,府上那些伺候不周的下人,也需打发一些去,吃喝用度也要节省。至于那些无用的人情往来,更是能省则省,如此下来,每月约摸着还能剩余一二百两。”
“只能剩这么点儿?”楚阳眉梢一挑,有些不满,这得何时才能攒够。
“少是少了些。”孟裳霓思忖片刻,又褪下手腕上的玉镯和脖子上的金锁,“金钗,你等会儿就去当铺把这些当掉,为了孩子们,哪怕我素衣素面都没关系的。”
金钗小心翼翼的捧着这些东西,当场就跪在地上了,“少夫人万万不可啊,这可是您母亲的遗物,您最是珍重小心,怎么能……”
说到这里,金钗干脆哭了起来,“夫人去的早,您全靠着这些物件儿思念母亲啊!”
孟裳霓不说话,只是面露悲伤,眼里的泪要落不落的,谁看了都心疼。
楚阳就是再不要脸,也是不敢收的,他拿过金钗手里的东西,重新给孟裳霓戴上,“夫人这是做甚,孩子们的事我会想办法的,岳母留给你的东西就别动了。”
这要真传出去,他连丈母娘的遗物都逼着妻子拿出来用,不得被人嘲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