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再次开口,“之涵,还有孩子的事情,那天你惹了之英,破坏了我的婚礼,就明天吧!在婚礼完成之前,我要给之英一个交代,我和医生说了,手术明天做,你今晚休息好。”
“你变态!”我喘着粗气,使劲全力推开他,“你少跟我提孩子的事,婚都离了,孩子和你有什么关系?我的孩子,我必须留下它!”
“你有那个能力留吗?你现在的身体,能怀上也不一定能生下来,生下来个残废或者智障,就是你想要的?”他突然生气起来,厉声问我。
我听到这样的话,比他更生气,抬起手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这也是你的孩子啊!你怎么可以这样诅咒它?”
再我又一巴掌要落到他脸上时,他摁住了我的手臂,瞪着我的眼睛说:“就是因为是我的种我才不要!你要是和其他男人怀的,我管你生不生!”
我的眼泪一时无法抑制,他看着我哭,最后缓和了下语气,“对不起,但是之涵,孩子我们都不能要,你留着它,我也不好和之英交代。我们都过得轻松一点,可以吗?”
“轻松?你让我打掉自己的孩子,这叫轻松吗?轻松的人是你不是我!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孩子,你却让我连它都放弃,你怎么说得出口?”
林澈摇头,“你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你还有你的家人、朋友,你只是不待在我身边了,其实这样对我们俩都好,之涵,很早之前我就发现我们两个是走不长远的,即便没有之英,我们的三观偏差太大,在一起会让彼此很累。”
“你别再扯这些了,我也不会因为你的离开而要死要活,但你也无权干涉我!”我推开他。
他却突然不再拉我的手,而是抱住了我,紧紧地搂住我,让我有点喘不过气的感觉。
我听见林澈轻声说道:“之涵,和你活在这样的关系里,我也很难过。要是真有来生,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不要分开了,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我也不会再和你生气和你吵架,那时候希望我一开始遇见的就是你。”
这话说的实在变态,我只觉得有无尽地好笑,我努力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林澈,轻声问道:“你爱过我吗?”
他点了下头。
“现在呢?”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摇头。
我继续说:“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和程之英搞在了一起,我到现在可能还是无法接受你已经不爱我的事实,还是会自欺欺人地认为这其中有隐情,但这,并不代表我还会去做什么疯狂的事情来挽回这段感情。希望你能明白,你的行为,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它都真真正正地伤害到了我们曾经的情感。”
我停止了流泪,惨淡地笑了笑,继续说道:“如果有来生这样的东西,我会希望我从来没有过程之英这样的姐姐,也从来没有遇见过你这种人。有时候我一直都挺难过的,我在想我为什么会出生在那种变态又扭曲的家庭里,但转念一想,这一切让我有了永远爱我的外公外婆、我也遇到了温以安,一切都值得了。”
“你会和温以安在一起吗?”林澈轻呼了一口气,突然把头埋在了我的脖颈间,无助地像个小孩,得了便宜又卖乖的模样。
“那是你和无关的事情,就像你和程之英,今后是白头偕老还是分道扬镳,都是我并不需要知道的。”我慢慢地淡定起来,“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林澈别过头去,慢慢地松开了我。
我转过头离开了,回到病房里,我心灰意冷,宋希问我和林澈说了什么,温以安示意她不要问。
我在病床上躺着,摸了摸肚子,突然想起二十岁那年的冬天夜晚,我和林澈一起从电影院出来,他去给我买奶茶,我看见了江俞和季筱筱,悄悄地跟踪他们,发现了季筱筱怀孕的事。
我犹记那时的我,对这一切相当反感,觉得季筱筱是在用自己的孩子赌一个浪子回头。我也记得自己当时内心的恐惧,我怕自己怀孕之后也会落得那样的下场,当时林澈抱住我,他说不可能。
而事实却是,我的下场,并不比季筱筱好到哪里去。
我从床上坐起来,淡定地对宋希和温以安说:“林澈刚才过来,让我把孩子打了,他明天结婚,结婚后要给他老婆一个交代,我要睡觉了,这是孩子和我待在一起的最后一晚了,你们可以出去,让我和我的宝宝单独待一个晚上吗?今晚过后我就要失失去它了。”
宋希听了我的话,刚想开口就被温以安制止了,温以安对她摇头,然后过来揉了揉我的头发,“好了团子,你好好休息,我们都走,没事的,很快就过去了,明天会是新的一天,所有不好的,会全部从你身上消失。”
他们走后,我关掉了房间里全部的灯,孩子、孩子刚刚到了第三月,还看不出来。
我抱住自己的肚子,心里空荡荡的,只觉得好对不起它啊!那么小的孩子,还未来到这世界,就要离开了。它又得赶去投胎,去往天堂的路不知道黑不黑,有没有人陪它一起……
我一夜未眠,第二天被推进手术室里时,打了全身麻醉,毫无感觉。
再出来时,病房里的电视上,正在报道林澈和程之英的盛大婚礼,主持人说,才子佳人、俊男美女,林澈先生和沈之涵小姐是最般配的金童玉女。
我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只觉得自己睡了好久好久,真希望永远不要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