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就死吧!
他手臂的力量已经出去,褚与时也活不了!
临死之前,带走一个,也算赚了。
他惨笑着倒下。
在最后闭眼的那刻,他看到应该被他扭断脖子的褚与时,捋着袖子,那袖子里分明隐藏着一个精巧的弓弩。
他死不瞑目的咽下最后一口气。
裴言初见状,立马派兵士,与褚铭赫的死士对抗。
天上的云雾散去,露出久违的阳光。
“时儿!”凌云兮哪怕见过大风大浪,可是亲眼看见自己的儿子被挟持,她的心就一刻都未放松过。
褚与时淡淡笑着,“父王,母后。”
凌云兮检查着褚与时的脖颈,“有没有伤到?”
如今的褚与时比褚询还高上些许,云兮要踮着脚才能查看。
褚与时笑着摇头,“没事,儿臣早就防备,知道褚铭赫想折断儿臣的脖子,儿臣抵着呢。”
“况且,儿臣还有父王给的弓弩防身,在他动手的前一刻,儿臣已经动手了。”
云兮这才看向褚铭赫的尸体,他的心口有一处致命伤,应该是时儿把左手放在右边的腋下,发出的一箭。
“儿子,你真行!”
褚与时笑道:“还要感谢父王和裴将军的一箭。”
褚铭赫眉心的一箭是褚询发射的,太阳穴处是裴言初发出的。
云兮看着褚铭赫脖颈处的一箭,目光瞥向一道瘦削的身影。
剩下的那些死士,很快就被歼灭。
皇宫的危机解除。
裴言初带着军队,打扫了战场,而后,去了军营待命。
*
过了几日,褚询向天下宣布,天下一统,至此分裂了一百多年的土地,再次成为一家。
所有的军队,留下必须的军事储备,其余的军队都解散。
天下一片沸腾。
虽然还有小范围的反对声音,可是大夏军一到,那些乌合之众就四处逃窜,不足为惧。
此后,褚询早朝时,都是带上褚以询,让他听取各种声音。
心思不言而喻,所有官员都把他当成储君对待。
褚与时虽然依旧用心,认真听取意见,合理的解决问题。
他对朝政有着极其敏锐的嗅觉,实在是一个治理国家的好储君。
大臣们对他十分的信服。
可褚询总能发觉,褚与时有时的恍神,一向坚定的眼神,有了迷茫。
不光褚询发觉,凌云兮也发觉了。
*
鸳鸾殿内,云兮趴在褚询的胸前。
褚询抚摸着她的秀发,“时儿,似乎有心事。”
褚询主动说,云兮就叹了口气,“估计是疑惑自己的身世,毕竟悠悠众口,不是我们想堵,就一定能堵住的。”
“时儿打小就心思敏锐,任何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褚询手指绕着云兮的秀发,“我想立他为储君。”
云兮手指一顿,迟疑了片刻,“你说什么?”
褚询声音轻柔,“我又不是做给你看的,让你觉得我对时儿好,而是,他适合,我一直就把他当储君在培养。”
“等他十八岁,我就传位给他。我做太上皇,你做皇太后,我和你专门带孩子。”
云兮觉得褚询就是在逗她开心,她是说过,喜欢过简单平淡的日子。可是,如今江山在肩上,哪里能够平淡。
而且,褚询是皇上,还会发生很多其他的事。
云兮心里清楚,许多事情不是你想如何,就能如何的。
两人沉默了一会,褚询开口,“蔚衡,他一直住在后宫,我觉得不妥,你去给他在宫外安排一处住所,最好给他安排一两个女子伺候。”
他实在是不放心蔚衡在云兮的眼皮子底下。
云兮点头,“我会看着办的。”
褚询见云兮乖巧,心里柔和得如同一汪清水,眼神落在她的红唇之上,覆盖上去。
*
褚询交给云兮的事,云兮过了两日就安排好。
她来到后宫的一处宫殿,婺国亡后,蔚衡就跟着他们回到了大夏的皇宫。
褚询知不知道他的萧九安,云兮还不知道。
他知道与否,好像现在都不那么重要。
云兮带着几个宫女,进到宫殿内。
蔚衡却从她们的后面进来。
云兮问:“你去哪了?”
蔚衡神色悠闲,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我去看了孩子们。”
云兮横了他一眼,“你倒是心宽,在这住得不亦乐乎。”
蔚衡招呼着,“走,进去喝点烤茶。我让宫人准备了牛奶,兑在里面,孩子们很喜欢喝。”
云兮被他身上的欢愉所感染,随着他的脚步进了大殿。
宫人们备好烤茶的工具,蔚衡让他们退下,自己烤制。
不大一会,混合着茶香和奶香的味道就充斥在鼻端。
“这也太香了,怪不得孩子们喜爱。”云兮感叹。
蔚衡给她调一杯,加上糖,递到她的手里。
云兮吹了一下,抿了一口,唇齿都是香甜的。
"好喝吗?"
云兮抬眼,对上一双殷切的眼神,不,应该是求表扬的眼神。
“很不错!”云兮由衷的表扬。
蔚衡的眼里好像落进繁花一样,璀璨夺目。
“就这么高兴?”云兮好奇的问。
“这些日子,是我最开心的时光。”蔚衡说着,眼神纯粹而真诚。
云兮目光微微眯起,“在婺国的几年,你难道不开心,一路做到太宰,连皇太后的青梅竹马都被你赶走。”
云兮说的是明澈。
“婺国的小皇帝喊你衡父,他们母子对你的心,天下人皆知,如何就不快乐了?”
蔚衡看着云兮,眼中露出几分的笑意,“你都知道?”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云兮道。
蔚衡眼中有几分失望,叹息道:“你就不能欺骗我一下,让我开心一下。”
云兮笑而不语,“说说吧!你在婺国当他人的父亲,就是送给时儿的礼物?”
原来她还记得,记得他说过的话。
蔚衡心底很开心,面上更是笑容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