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进来吧1东星辽诧异,找到军营来了,他想干什么?东星辽放下了笔,抽出一张纸,盖在了上面。端坐在了椅上,打量着进门的人。玉面书生,头戴狐帽,身着一件银灰色的狐狸皮袄,这衣服做得天衣无缝,好似一张狐狸皮做成,没有任何的色泽分别。东星辽眸光一敛,这个人哪来的这么多银白狐皮?就是他长年打猎,身为太子,也显少找到这么齐整的上等银狐皮!
“草民见过太子爷,太子爷吉祥1萧子歌低着头,提步上前,恭敬地作揖!
“这是军营重地,你来何事啊?”东星辽诧然地道。“回太子爷,草民是左护卫的朋友,闻听边关严寒,所以给左护卫送来了寒衣!还有一些所用的东西……”萧子歌说着将手里的包袱放在了一边!
“朋友?呵……左护卫是朝廷中人,是本太子的护卫,还需要你送东西?”东星辽的目光看似平静,却是暗藏波涛。他早就派人给她做寒衣,却一直没有送到。想不到,被这个人抢了先。想必他送的衣服,不比他差!
“太子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当然什么都不缺。可是突降百年大雪,草民想,大雪封路。太子爷有心,也许不能如愿!左护卫是个千金小姐,毕竟不是男儿,所以,草民将几件衣服给她送来了。”萧子歌恭敬有佳,并没怯懦,抬头微笑道。
“你是干什么的?是三王爷派你来的?”东星辽依然不放心,并不只是怀疑他的身份,还怀疑他的用心。说不定,还是刺客!或者是东星遨派来的,是青龙帮的人……
“草民,是江南的商贾!左护卫将丫环翠玉托负给草民,只是,翠玉不知所踪,草民有负所托。前来打听,是否翠玉也跟着来军营了!还请太子爷,让草民见左护卫一面……”萧子歌瞟了东星辽一眼,精光在眸底晃动。看他的样子,对他极不放心……可他还想跟他做笔生意,他来这里,是想带郑秀敏走。这么严寒的地方,便是男人都受不了,这么多的男人不能保家卫国,难道还需要一个女人顶大梁吗?这些王爷、太子看似对她宠爱、重用,分明是自私,让一个女人如此受罪!
东星辽的目光再次上下流动,他只是一介商户,莫不是,他也是仰慕之人吧?淡淡地道:“左护卫身体不适,不能相见,翠玉也没有来,既然是来送寒衣的,就留下。军营重地,不得久留,你回吧1
“左护卫病了?太子爷,草民求太子爷放了左护卫,草民愿以宝物相换……”萧子歌急忙跪,听说她病了,他深信不疑。
“哼?宝物?倘若她是一件物品,那是无价之宝。你以为,左护卫是你想的这么孱弱吗?哼,她可是女英雄,非尔等所想。”东星辽微敛的目光如刀出鞘,她去了京城,回不回来还不知道?想不到,又有男人愿为她来赎身?可笑,她可是皇帝亲命的左护卫,可是用什么宝物换得的?一介草民,唯利是图的商贾,焉知国家兴亡?
“太子爷……草民不是这个意思,草民,真的有宝物……”“够了,你可以走了!再不走,可别怪本太子以私闯军营之罪定你!对了,既然你与左护卫有交情,那就将朱云莺带走吧!本太子就将她赐给你为妾了,算是对你送衣服的回报1东星辽心里一喜,正愁没地处置这个女人,竟有人送上门来!
“朱……草民谢太子赏,但是草民从小有婚配,正房未娶,怎可先娶妾室!太子爷,草民的宝物可是贵重非凡,传世之宝,草民……”“哧,好大的胆子……在本太子眼中,左护卫无宝可换……来人,将这个家伙赶出营地……”东星辽勃然大怒,竟有这般不知死活的家伙!倘若她在,这不是动摇她的心吗?
“太子爷……等一下,请让草民见左护卫一面……”“快走,否则军棍处置……”
“放开我,太子爷要是知道这宝物是什么?也许就知道,它并没有贬低左护卫的身价了1萧子歌甩开了侍卫的手,抬起了头,毫无畏惧之色。东星辽紧蹙眉头,打量着这个不知死活的人。他口口声声说的宝物是什么?
“说来听听,是什么?”东星辽千年寒冰覆盖的脸,没有一点的变动,仿佛声音不是他的喉咙发出来的0这……草民要见到左护卫,才能说1萧子歌虽然年轻,也是行走江湖与商场之中,眸中掠过了精光。
“那你就滚吧!将他扔出营地,若再入内,杀……”东星辽满腔的怒火,一个小小的奸商,居然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真是岂有此理。要不是看在郑秀敏的份上,此刻萧子歌的脑袋早就没了。军营重地,杀人无需理由,更何况现在有这么多的理由!
“等一下,请太子爷过目,还请太子爷,放了二小姐……”萧子歌不甘心,千里迢迢到此,就是要带她走。这样的荒蛮寒苦之地,与发配边关有什么不同?萧子歌从包袱里取出了一只精致的小袋,然后恭敬地举着,递上了前。赵青取过,递到了东星辽的面前。东星辽诧然地瞟了他一眼,然后打开了绣花锦袋,一块温润的黄脂玉石,落入他的眼中。那玉石上还刻着盘龙,令东星辽的手微微一抖。急忙查看了底面,果然是传国玉玺。这是太祖皇帝打下江山时,刻的第一块玉玺。太祖皇帝临终时,将玉玺交给了圣祖皇帝。圣祖帝传至宪忠皇帝手中,得玉玺者得天下。没想到,这块遗失了许久的玉玺,竟到了他的手里。
“太子爷,这……”赵青激动地说不出话来,虽说这传国玉玺不是江山,但是东星辽有了他,也许可以立刻登基为帝。加上他现在的兵权,如果想要,就可以直接让皇帝退位。就算不想,也可以稳坐太子宝座。东星遨如果起兵,那就是造反!
东星辽的眉峰中似藏了一把利器,呼之欲出。眸子却缩得更紧,两束光芒此刻也变得更加的冷洌了!找了二十年的传国玉玺竟然在他的手中,他是什么人?难道是朱少敷的儿子?冷然地道:“你是什么人,这东西怎么在你的手中?”
“草民只是普通的商人,无意中从别人手中买来了这件东西,他说是捡来的。这东西对草民没有什么用,但对太子爷有用……不过,草民想用它换朱小姐的自由,还请太子爷成全1萧子歌抬头,瞟了他一眼。
东星辽眉峰一紧,寒意陡增。奸商果然是精明,淡淡地道:“她若要走,本王拦不住!你以为这是在帮左护卫吗?她要建功立业,岂是你等之辈明白的。你只会害了她,皇上要是知道,她就没命了!我警告你,别将她扯进来,她根本不知道什么玉玺的事……来人……”
“太子爷,我……我没有想害她,我只是想用……”萧子歌慌乱地道。
“想什么?你以为这是可以换的吗?别说它,在本王眼中,就是拿江山来,本王也不换!再说,我东星家的江山,还需要你一个商户来指点?本王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1“太子爷,草民……不敢……”萧子歌惊愕,他这是得到东西后,要杀他灭口吗?东星辽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宁舍江山而要她。想到她们成过亲,也许破镜重圆,顿时像打蔫的草一般!
“看在左护卫的份上,立刻给本王离开军营,你要敢漏出一个字,害了左护卫,本王灭你九族!来人,将他赶出营区,若是再见,杀无赦1东星辽噌立了起来,那份冷漠让人不寒而栗。眸中那两束幽光,更是寒到极至。不管他是谁,都给他滚蛋。真想杀了他,又怕人多嘴杂,被郑秀敏发现了。她将翠玉托负给他,可见对他的信任。
萧子歌张了张嘴,还是将话咽了回去。后退出门,真怪自己太笨,将玉玺交给了东星辽,连她的面都没有见到。可是,这个太子爷的气势真的非同一般,直接将他给威哧到了!
“爷,就这样让他走了吗?这东西……”赵青眸底掠过了精光,这东西现在不能露脸,更不能让皇上知道,所以得保密才是!
“谅他不敢!将他送的东西拿过来……”东星辽将玉玺用布包好,放回了锦袋。赵青将包袱提了过来,打了开来,压在上面的,是一件白狐短袄。皮毛纯白,没有瑕疵,光鲜亮泽,柔软滑润。
“这人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有这样好的白狐皮,在寒北之地才多白狐。奴才听说,到说到了冬天,这狐白才变得纯白!这简直比金缕衣还贵重啊1赵青忍不住摸了摸,不由地轻呼赞叹。另一套男装却是柔软至极,不用说定是江南的蚕丝冬衣。光是这几件衣服,至少几万两银子。
东星辽紧蹙着眉,眉宇间的担忧却是越发的浓重。这个男人将玉玺交给他,真是为了换人吗?这是青龙帮更想得以的东西吧?他为何不交给朱雀?这么巧真是刚得到的吗?是因为他有钱?高价卖给他的?心里莫名的不安,不该就这样让他走。可是他不走,万一与她相遇,又生出事端!罢……罢……她的人在哪里还不知道呢?
半个月后,北国又迎来了一场雪,冰上加雪,雪里藏冰,依然是严冷至极。雪过后,唯有松树隐约在雪地里留出一片翠色!一辆马车在营区被侍卫拦住了去路,赶车地回禀了声,侍卫满脸欣喜,恭敬地施礼之时,又急急地回禀去了……
郑秀敏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总算是到地了。睡了一路,端了端帽子,扎紧了狐狸围脖,扯了扯身上的羊皮袄子。虽是老土,可是这一身果然是保暖。这是她这一路过来,从百姓那里学来的。一晃走了快半个月了,这半个月她在中途停歇,欣赏边城的风景,也了解了点百姓生存状况。风景是美的,原生态的,可是百姓的生存状况,却只有一个字惨!也许东星遨说的对,百姓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就算有钱,有武功,照样有人要欺到头上,而且这些恶人盯着你,也理直气壮。不像皇帝,人人都羡慕,可是人手里有兵,真正敢造反的没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