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三,送灶王爷,真定府内有花灯游街的传统。若是用骑兵纵火,后果不堪设想。”马观鱼若有所思说道,“骑兵来去如风,纵火之后逃跑,也很难抓得到他们。”
他话音刚落,便看见李焦看傻子一样的眼神望着自己。
“怎么,莫非我说的没有道理?”
李焦说:“费尽周折,跑到真定府,就为了放一把火?你傻还是鞑靼人傻?”
“你他奶奶的能不能别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马观鱼气急败坏地骂娘。
“再想想,真定府有什么别的地方没有的东西。”李焦毕竟知道的信息太少,还是只能引导马观鱼。
真定府在河北中部,是控制燕晋两地咽喉的交通中心,下辖着五州十一县,在这个时代,是北地最重要的几座城市之一,与北平的地位相当,又没有北平那样临近边塞,远比北平繁华。
“要说特点,燕晋两地的物资多半是从真定府转运,但也只是大一号的城罢了,有什么独特的?”马观鱼想不出来了。
李焦没吃饱,又走过去向摊贩要了两个饼,给马观鱼递过去一个,笑着向小摊使了个眼色。
马观鱼很自觉地过去付了钱。
“为什么非得是骑兵呢?”李焦还是想不通这个问题。
“想不明白就别想了,追出去,抓到王弘文,审一审,什么都清楚了。”马观鱼懒得动脑子。
“那要是在抓不到呢?”李焦说。
“我手里没有跑掉的人。”马观鱼信心满满。
李焦翻了个白眼,嘟囔了一句:“傻波……。”
“你说啥?”马观鱼眉毛竖了起来,“李焦你别太过分。”
“对方快马,又早有预谋,我们很难追上。还不如先想明白他们要做什么。”李焦说。
马观鱼长叹一口气:“我懒得想这些东西。”
“难怪你这么多年了只是个百户。”李焦随口吐槽了一句。
这一句话想必是真的扎进了马观鱼的心里,他怔怔地没有反驳,咬了一大口炊饼,默默吃完,突然叹了口气:“你说得对。我和史名小眼睛他们一同从军,从斥候做起,在战场上立的功也不比他们少。小眼睛就不说了,他自己放弃了这条路,但史名的身手不如我,最后他却是个千户,我却仍然是个百户。我的家世是最好的,成就却是最小的。就是差在了脑子上。”
李焦拍了拍马观鱼的肩膀:“想不出来,就先往前追吧。”
“我叫路小五把小眼睛的尸体送回清风店去,我们往前追。”马观鱼说着站了起来。
“也好。”提到严昀,李焦的语气也一时沉重了下去。
锦衣卫一人带了两匹马,这时李焦也分到了一匹。清风店在定州县以北,与他们追击的是两个方向,路小五找了一辆马车,严昀的尸体放在里面。他是个捕快,本就不该跟着锦衣卫混,赵曜受了重伤,此刻还在医馆里面养伤。
李焦没由来的笑了笑,自己这也算是给杜大夫赚钱了。
李焦望着路小五放下了车厢的轿帘,拍了拍肩头上落满的雪花。
“你若是愿意,将小眼睛送到镇上,便来找我们。”马观鱼忽然说道。
路小五眼神里瞬间有了一些神采:“真的?那我放下就来。”
“锦衣卫不是什么人都收,但你若是愿意,我收你。”马观鱼也很喜欢路小五,这个少年有勇有谋,只是缺一个机会。
“我不求立功,只求替严昀和我师父他们报仇。”路小五道,“还有清风店里的乡亲们。”
“鞑靼人在清风店害死了多少百姓?”李焦忽然问道。
路小五一愣:“共杀死了两名百姓,都是匠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