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行事作风,跟年轻时的云阙一模一样,云阙应该很欢喜,他后继有人。
延暮念及此,放心药枝:“越钦可知你行事这般凶猛、没有顾忌?”
“我已经让人尽量瞒着他,但我知道,他定然能猜到。”
“你们倒是越来越心意相同。”
栖乐面上不禁露出笑容:“师兄这是答应了?”
“我可没答应。”延暮站起身,叹了口气:“你把这药枝挑拣干净,我再考虑考虑。”
栖乐看向药枝:“绵茵陈,师兄,你这是给我做鲫鱼汤的吗?”
延暮并未完全转身,唇角露出欣慰一笑,彻底松口:“明日你将人带到医馆。”
他走了两步,又道:“这些药草,收拾好就带回去。”
栖乐想起三四月的绵茵陈最好,不禁问:“师兄,不是说这个季节的绵茵陈药性跟草无异吗?”
“这就是春季的绵茵陈,早早摘下的,上次去燕都忘记带给你。”
栖乐看了看手中的枯枝,放在鼻尖闻了闻,看来他还故意处理过,以保留药性。
延暮就是口硬心软。
如今事情办完,栖乐无求于他,也渐渐放肆起来:“那师兄哩,明知是害人之事,为何要帮我,只是因为事关师父的志向。”
“也并非全是害人之事,害不害可以选择,只是有人动了杀念,与你无关。”延暮早就想得清清楚楚,不然他是不会答应做此事的。
栖乐点了点头:“我明日回燕都,就当师兄今日是来辞行。”
延暮低头想了许久,还是道:“燕都水深火热,你若不愿去,改尘阁可以护你性命无忧。”
确实是个很诱惑的橄榄枝。
也许刚开始那会会犹豫,但现在她矢志不渝:“师兄,我不会留越星纪一人面对。”
延暮抬眸,看着栖乐眼中的光,已经全然跟上一次见面不同,他想确认还是将话咽下去:“既然你已有抉择,我也不会过多干涉。”
“总之一句话,只要是事关师父志向的事情,能帮还是会帮你们。”
“我知道师兄也从未停止过,你一直在这条路上。”栖乐很肯定地道。
延暮不知说什么好,没聊几句,将事先雕刻好的木簪给她,便就将这场辞别推到尽头。
庞珊和希夷是在辞别尽头之后进来的。
希夷进屋忙活,庞珊则背着手朝栖乐靠近,一面打量,一面道:“难怪越星纪没收到回信,还这般努力地给你寄信,原来是怕你被别人抢走啊。”
栖乐意识到什么,朝庞珊的手上看去,果然有一封熟悉的信,抬手就去抢,却扑了空。
庞珊举着信:“看来某人还是更偏心越星纪,唉!这延阁主的一番心意要付诸东流了。”
栖乐伸出手:“给我。”
庞珊将信放在她的手上:“巧物志罢了,你要想知晓豪山风物,我能给你搜罗一大堆,比这详细的都有。”
栖乐宝贝般的握着信:“你不懂,这要解信的,不单单是巧物志。”
庞珊奇怪:“难不成你看到的跟我看到的不一样。”
“自然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