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钦看着栖乐走近,轻声问:“聊了什么?”
栖乐唇角一弯,眸如月牙:“引年之道。”
“一个精于此道的人,还聊这个,一看就是诓人。”
越钦很自然地同她并肩走着,还指出了她这一点点的不精明。
“所以,世子妃,你打算何时告诉我?”
“等你冠礼时。”
月色皎皎,人也皎皎,越钦看着身侧人,满意地点了点头:“一言为定。”
回到霖府,已近亥时,趁着栖乐梳洗之际,他看着琳琳月影,还是忍不住打开云阙给他的信。
越世子:
你猜得不错,栖乐就是我为你选的世子妃。
初遇她时,便觉她是你的良人,经我培养之后,她完全具备一个世子妃该有的品性,足以同你并肩而立。
当你看到此处,至于何为慕少艾,想必你的心中已有答案。世间情无数,唯有风月情从无定式,你无需拿普世的标准去衡量、去判断,心之选,则是专属于你的风月情。
这一场棋局唤“情”,你输了,亦是赢了。
云阙
济元十九年冬至
本以为他那封由诗经引发的情为何物的信,再无回信。
谁知道冥冥之中,云阙给他提前写了回信,信中所写同他心中所想一般无二。
思索间,栖乐已站在他的身后,知道他在看信,但并未再靠前,也并未问。
倒是越钦退步转身,匆忙地将信藏在后面。
“你再多走一步,就要同鲤鱼作伴。”
越钦低头看了一眼脚下,旁边已是水面,几乎可以看到水中倒影。
栖乐见状坦然一笑,说得潇洒:“你不说,我亦猜到信中一二,其余一二就当是你跟云阙师父的专属回忆,我不探究。”
她这话倒是真的,从发现信的始末,她从未说过要看,好似在极力留住他心底的秘密。
是人,总有秘密。
所以,应该有放置秘密的空间。
这一点上,栖乐将分寸感把握得很精妙,甚至连试探都没有,安心待在线外。
越钦蓦然想把她拉到线内:“你想知道的话,告诉你也无妨。”
越钦已经将手中信伸到栖乐跟前,她却猝不及防地背过身:“还是给你留点秘密,不然以后你只有被我欺负的份。”
这是什么借口,不过转念想想,说得也有理。
越钦忽然道:“世子妃,七夕将至,我应该可以看到长守礼吧。”
栖乐记起那条未绣完的青带,绣倒是可以绣完,只是要不要送这个,她有些迟疑。
婚姻中多得是随意打发,越钦转到她跟前,郑重其事:“你别想着敷衍,若是敷衍,你就重新准备。”
“条件真多。”
栖乐知道越钦又到缠人时,说完就尽快脱离他的视线。
越钦看着晃没了的人影,忽而一怔,嘴中嘀咕:“不麻烦啊,我不是也要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