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推测毫无偏颇？"

听见尼菈的言辞，秋黎略显惊愕，接着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道："等一下，这话是何意？你要真的动念头将巴比伦高塔迁移至上海？"

"绝不考虑。"

尼菈嘴角那一抹微笑霎时消散，神色回复平静，淡然道："那高塔宏伟无比，烧尽乌托邦所有的流动资产亦仅可搬运半途，如此愚蠢之事，我不可能去做。"

"确乎如此，像你这样的逐利企业家，断然只会参与有利可图的事..."

秋黎松了口气，心中的恐慌终于散去——那关于尼菈日后时常造访他居所的可怕想象已不再纠缠他。

他曾经历过那日日回家便看见尼菈品茶的生活，回忆起来便让双腿无力，如同五年前巴比伦的时光，24小时被尼菈全方位主宰，那种生活还不如自首给狐狸，至少狐狸那还能领个福利以弥补失去的自由。

"那么合作的内容究竟为何？"

摒除芜杂的想法，秋黎认真问道："以你个性而言，即使为保联盟或是投资安全，你也定会理性行事而非乱掷无用的资金，最终仍是盈利导向...那这国家又能予你何种益处？"

"确实，你的思维正在接近我了。"

尼菈罕见地表达了对秋黎才智的认可。她停下脚步，转身俯视那位黑发少年，淡淡道："我想知道，进入新纪元后，欧洲形势有何变革?"

"..."

秋黎没言语，皱着眉思索许久。作为华夏新世纪的英魂之一，夏疏言、秋黎和苏妲己从小在京师皇家学院受过全方位培养，政治经济学、军事战略、全球政治及世界史...所有可涵盖“权柄继承者应具备的基本品质”都在三人学涯中涉猎。

尼菈提出的问题对他并不困难。

"由单超强到多极格局。"

秋黎以富含象征意味的方式说："刚好是二战后世界秩序的……回归过往。"

"嗯，倒退回去了。"

尼菈点头认可，"从上世纪末梵蒂冈引领下的英法俄德多国并立，到现在埃尔奥斯和神圣法兰西共和国之间的双强对立格局。"

"我隐约理解了你的忧虑。"

秋黎面色一凛，道："你害怕乌托邦夹在这双雄之间，将来会被双方战争彻底毁灭？"

"一战爆发前，从德国皇帝到元帅再到市井酒吧里的流浪汉，德意志第二帝国最为担忧的事就是遭到法国和俄国的联手挤压。"

尼菈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转而前行，边走边淡然道："因此，施利芬和小毛奇制定出着名的战争计划，企图利用法俄全面动员的时间差发动闪击战，可惜小毛奇错了，德意志因此葬身于烽火硝烟之中。"

"你不欲重蹈小毛奇的覆辙。"

秋黎紧跟上尼菈的步伐，道："因此你决定走出在西欧多年的经营版图，转而向东方寻求援助?"

"嗯。"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英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