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看去。
便见一位少年站在不远处,他身着粗布麻衣,和锦衣秀靴的铸剑师及学徒们身处在同一片院落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正是陈瑜。
所有人都愣了下,怀疑是否听错,一个杂役说他来试试画稿?
张管事看了看四周,确认道:“刚才是你在说话?”
“是我,张管事。”陈瑜道。
“你疯了?”
学徒队伍中,赵二波回过神来,道:“这是你说话的地方吗?快滚回去干你的活!”
陈瑜充耳不闻,不理赵二波,顾自走到近前,瞥了一眼张管事手中王瑾鱼所画的剑稿,对张管事和王瑾鱼道:“小姐,张管事,我能画稿。”
孙铭看着陈瑜,露出冷笑,只觉陈瑜大概是想上位想疯了。
“我让你滚你没听到啊!在这发什么疯?”
赵二波上前推搡陈瑜。
陈瑜被推了一个踉跄,赵二波正欲继续施为,张管事抬手阻拦了下来,问陈瑜道:“你叫什么名字?”
陈瑜道:“二号铸剑房杂役,陈瑜。”
张管事稍一思索,看了孙铭一眼。
他对陈瑜有点印象,知其已经入剑铺五年了,前不久本该升帮工学徒的,却因孙铭一句话没能顺利成为帮工。
他当初便知这是孙铭在打压陈瑜,但也默认了,他不会因为一个杂役,而得罪一位剑铺的重要铸剑师。
被断了前程之后的殊死一搏……张管事心下有了大致判断,他虽不相信陈瑜一个杂役会画稿,但剑铺的处境还是让他不放过任何一丝希望,他看向王瑾鱼,眼神询问。
伤神疲惫的王瑾鱼此时心思没有张管事清明,她摇摇头,显然不信陈瑜能解决问题。
张管事便也不再说什么,对陈瑜道:“下去吧。”
“张管事,相信我,我能画稿。”陈瑜争取。
张管事不再理会陈瑜,抬手唤来两个学徒:“把他带下去。”
陈瑜眼看自己要被两位学徒架走,后退两步的同时,道:“小姐,你的这幅飞雪剑不仅剑镡的材料用错了,剑身上的雪花云纹,时间一长后也会变形,因为你的剑材是用的是玄铜铁,根本不适合压印云纹。所以注定是无法成剑的。”
陈瑜画稿入门后,在三个词条效果的作用下,无论技艺实操还是知识经验,都已领悟极深,在画稿上的造诣比那些老画稿师更加精深,刚才只一眼,便看出王瑾鱼剑稿的问题所在。
画工粗糙,看似成形,却很勉强,各种材料的搭配使用,更是相悖,只能说王瑾鱼懂一点画稿,但懂得不多,无论画工技艺还是对材料的认知,都不成体系,无法支撑她完成一幅完整的剑稿。
同时,陈瑜也清楚,碍于身份,自己唯有展露实力,才有可能获得画稿机会,要不然众人根本不相信他一个杂役会画稿。
果不其然,陈瑜输出后,众人脸色微变,赵二波一副‘啊你真懂啊’的表情,孙铭则是皱眉沉思,好奇陈瑜是如何懂这些的。
张管事叫停两位学徒,看向王瑾鱼,后者认真打量陈瑜一眼,问道:“你真会?”
陈瑜道:“千真万确,一试便知。”
“行。”王瑾鱼螓首一点。
“来人,准备桌案和笔墨。”张管事高声一唤,然后依旧带着一丝质疑,对陈瑜道:“若有虚言,后果自负。”
不多时,有学徒备好桌案和笔墨,陈瑜来到桌案前,问对张管事道:“对方要求是什么?”
张管事道:“此剑乃大威武馆钟馆主赠给他女儿的生日礼物,他女儿叫钟雪,所以设计要求以雪为核心,需带有雪的元素,剑名也要带有一个雪字。”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