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北棠突然站起身,“你说什么?”
来报的人虽知必死无疑,还是硬着头皮,一字不漏重复道:“禀报大人,那人被劫了。”
谢北棠一脚揣在侍卫胸口,侍卫吐血。
“给我搜捕!”
侍卫领命,连滚带爬滚出去。
谢北棠克制着将桌上的东西扫在地上,拳捏的紧紧的。
萧音!他定要将那人碎尸万段。复而转眼望着床上的人。女子躺在床上,面色与死人无异。
阿鸢,他还会回来的,是不是?
他最好别回来,否则……
谢北棠露出阴险嗜血
一月之后
千户府中忙里忙外,谢北棠纳妾。
虽是纳妾,算得喜事,然谢北棠嘱咐,无需挂红宴客,是也纳妾之事,只有府中人晓得。外人看来,高门大户从来都是神秘的,也是危险的,不该打听的,谁也不会引火烧身。况是兵营司千户。虽好奇,只驻足一眼,谁也不敢逗留门前。
蘅户居
纸鸢被人换上喜服,铜镜里面映着她的样子,也映着身后给她梳头的老嬷嬷模样,一旁婢女忙里忙外。
她大病还未有初愈,做不得反抗。便是完好不缺,她又如何反抗?
看着铜镜中的人脸,她面无表情。身后替她梳头的老嬷嬷喋喋不休:“姑娘可是有福气的人,今日是大日子,多笑,才招喜。”
“福气?喜从何来?”
梳头的嬷嬷没有料到她会开口,听说她是极不情愿被迫的,怕她想不开自杀了到时候自己担责任,手上不闲着,嘴里也一直没有闲着一直说。这突然开口,倒是把老嬷嬷问倒了。
老人什么没见过,恭维的话随口就来:“千户大人位高权重,多少人排着队进不来,姑娘有这等运气,不是你的福气又是什么。”
纸鸢没有答话。老嬷嬷只当她是默认,无话可说。可不就是,能进千户府为妾,她应该感恩戴德。
“瞧瞧,多清秀标志,老身我给新娘子梳头二十多年,姑娘虽不是最富贵有福相的,也算最清秀。”话此,老嬷嬷住口,掌了两下自己的嘴而后纠正道:“瞧老身这嘴,该改口称夫人才是。晚上大人见了,一定欢喜。”
纸鸢眼神幽幽的,里面像一潭死水。
拜过天地之后,纸鸢就被送进了谢北棠的屋子。之后谢北棠犒劳赏了府中的下人。有人来禀报说兵营司有事需得他定夺,谢北棠慢条斯理换上一身衣服,出了府。
擅自揭了鸳鸯红盖头,将头上的芍药珠冠取下,纸鸢坐到天黑。
谢北棠回府时,酉时已过。推门见到她的样子,眼中暗了暗。他开口,语气还算温和。“怎么不等我回来就取下了。”
他这话是问她的,侍婢些却立刻跪地伏错。
谢北棠挥挥手,伺候的人全部退下。屋子里只余下他们二人。
他执起桌子上早就准备好的合卺酒,倒了两杯,递过去给她。
她没有接。
“喝”
纸鸢还是没有接,他等了一会儿,一饮而尽,没有发火。
“怎么,需要我喂你?”
“合卺酒只有正房夫人才配与你喝,我不需要喝这个东西。”
他笑,有些朗眉星目,心情好似颇好,“没关系,我以后慢慢把你扶正。”他固执的递过去给她,像一个孩子。
他极少有说笑的时候,从来都是一本正经,或冷冷的,千户府,谁人不惧怕于他。她印象中,只有山中的那段时候,他会玩笑,与在千户府判若两人。见他这般形容,纸鸢恍觉,他不冷脸的时候,也不是不近人情。
她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她说:“阿槿,你放我走吧,就当放我一条生路。”就当看在她救他的份上,还她的救命之恩。
谢北棠收笑,冷了脸。“你不要惹我生气。”
“我……”她还想再说什么,他用酒杯一口堵住了她的嘴。
“咳……咳……”她呛住,咳个不停。谢北棠伸手拍拍她的背,给她顺了气。她终于停息下来。
他将她一把抱起,往红帐那边去。纸鸢没有挣扎,仍由他抱着。他眼里全是笑意,心满意足。
小心翼翼将她放床上,床上铺满了枣与各种喜糖,有些硌人,但不足以致伤。只是让人难受。
放下帷幔,他温柔的喊她:“阿鸢,阿鸢……”将他毕身的温柔都用上了,心口化的搅不开的柔情。
他今日方才知道,爱她至深,远比他估计的还要多。
纸鸢伸手抚摸着他的脸,是叹,是悲。
可怜的阿槿。
她露出的眼神,不是恨,却让他心慌心堵,更不心安。
“阿鸢,阿鸢”他反复的唤着她,仿佛这样,他就能将她的心锁住,连同她的人一样,在他身边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