皑皑白雪一望无际,剑心池畔自那人一席白衣长坐于此,已六百年无人敢来再战。
更可知玄极大陆中,一千一百余年,再无一人得登剑仙之道。且不问道行高低,唯知任凭何等强手,也不过那人一招之敌。
然终是有不忿者,再入这深山。这一行人,法器各异,衣着各异,面貌各异,可谓魑魅魍魉者皆有之,人数四十九,无一人不面带杀气。
为首者,更是独目虎苒,手持一柄长刀,好不煞人。那白衣人早知山下动静,却仍旧自顾自望向漫天白雪,似这白雪,比那山下众人更为重要。
不过片刻,一行人已登山巅,为首大汉喝到:“徐英华,任凭你名声再大,今天,也必定被我等斩于刀下。”
白衣人依旧望天,叹道:“似你们这般俗人,倒真是煞了这般风景。”
话毕,白衣人伸手一指,万千流光自剑指涌出,倏忽间化为无数飞剑。
一行人惊喝一声:“休要猖狂”。便刀剑齐舞,与那寸寸流光拼杀起来。白衣人不曾起身,手腕再动,万千流光忽地倒灌而回,待流光散尽,只见一点金光自白衣人指尖流出,刹那间光耀天地。
白衣人手腕再一翻,金光随风暴涨,终化一柄巨剑,自天穹斩下。一行人慌忙结阵,霎时间鬼哭神嚎,五行法宝起飞,直凑成一道巨大盾牌。但那巨剑却直透盾牌,将那一行人尽皆斩了。
白衣人叹了口气,收回剑指,旋即再度望向天空。这一千一百余年来,白衣人不知杀人多少,只知想要入这剑心池洗涤剑心,成就剑仙者,也化为剑指下的枉死冤魂。白衣人嘴角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又一年冬尽,剑心池畔忽地出现一名书生,这书生倒不似前人,满面杀气。
白衣人看了书生一眼,道:“逍遥君也看我不过?想要诛我于此?”
书生笑了笑,道:“这倒不是。只是多年前有一人曾托付于我一事。要我转告西凉剑仙。”
白衣人道:“尽可言之。”
书生道:“那人唯有一句话留于我,她说,天道若此,何苦强求?”
白衣人一怔,随后也不顾书生,便自言自语:“好一个天道如此,何苦强求?好一个天道若此,何苦强求啊!”
书生看着白衣人叹了一口气:“徐英华,你也知天道非人力所能抗拒,剑心池乃天道而生,为剑仙之根本。你在此一千一百余年,为了一个女人,难道真的就要断绝剑仙之道吗?”
白衣人看了看书生,摇了摇头:“逍遥君,你可知,纵然得证大道,也难逃情爱?”
书生道:“情爱之事,本是天意。若参不破,纵然是你,也怕是境界止步于此吧。”
白衣人道:“逍遥君,你可知这一千一百年来我在这剑心池读懂了什么?”
书生疑惑:“什么?”
白衣人由坐转立,道:“一试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