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追影想的一般,夜里的山家不止是不得安宁,用鸡飞狗跳来形容都有些保守了。
“你给我撒手!看我今天不打死她!我叫她进宫见皇后,她倒好,私自就把婚给我拒了!你滚开!今日我不打死她我就不是她爹!”
闻太师手执手腕粗的木棍围绕着圆木桌,气的浑身颤抖,脸色烧红,咬牙切齿的恨不能打死那对面的人。
山宴静跑的额头满是大汗,趁着闻太师被拦住时,单手撑着桌子喘气:“爹,我不想嫁给太子,太子殿下那么金贵的人,女儿配不上。”
“爹不是一直教导女儿做人要知晓自己深浅,女儿深知自个是何模样,也知爹爹定不舍女儿嫁去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所以便替爹爹拒绝了。”
“女儿都替爹爹省了进宫的麻烦事,爹爹不夸赞女儿便罢了,做什么还要追着女儿打!”
山宴静不说这话还好,一说闻太师火都冒出了天灵盖,当即怒吼一声,提着棍子又开始追她:“我打的就是你这逆子!”
“我今日不打死你,我就不是你爹!”
山宴静啊啊啊啊啊的大叫着,围着圆桌子小心躲闪着闻太师的棍子:“杀人啦!来人呐!杀人啦!”
“喊!你今天除非把天王老子叫来,否则谁也救不了你!”闻太师气的吹鼻子瞪眼,他今天非要打死这个逆子不行。
“老爷!小心磕着!”
“小姐!你小心摔着!”
大堂中又是一阵鸡飞狗跳,直到山家老太太来了,这才不得不安静下来。
只是父女两,一个在屋子东头,一个在屋子西头,一个红着眼,一个怯生生躲在其母身后,探着脑袋似怕极了。
“你说说你,多大的人了,与一个孩子计较什么?”山老太太点点拐杖,瞧着自己宠着长大的小孙女被吓得脸色煞白,心疼的不行,怒瞪着闻太师仿佛他做了十恶不赦之事。
“母亲,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护着她,她闯了大祸啊!”闻太师还在气头之上,声音不免大了些。
山老太太不悦的捂了下耳朵,斥责道:“你小声些,老太婆我还没聋,听得见。”
闻太师立马意识到自己失控了,赶紧收了棍子上前替山老太太顺气,面色柔和不少:“母亲身子可有碍,儿子确实是气着了,说话声音大了些,还望母亲不要怪罪儿子。”
山老太太没好气的拍打开他的手,指着那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山宴静道:“你瞧瞧你做的好事,静儿身子本就不好,你还如此吓唬她,瞧把我们静儿脸都吓白了。”
“祖母!”
山宴静委屈巴巴叫唤一声,从山夫人身后扑到了山老夫人怀中,哭的身子一抽一抽的,可是把山老太太心疼的不行。
她白了身旁闻太师一眼:“不就是拒绝了陛下的指婚,要我说皇宫那等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界,静丫头不去更好,老婆子我觉得静丫头做的对,那太子妃让给别人去吧,我们山家不需要。”
闻太师叹息一声,扔了手中木棍坐下身来,愁容满面:“母亲可知若失了太子殿下这段婚事,我山家要面临的是什么吗?”
山老太太搂着山宴静发抖的身子随口道:“总归我山家倒不了就成。”
闻太师再次叹息一声:“若是此段婚事成不了,我山家恐是真要倒了。”
“怎么回事?”山老太太转头看他。
“不知母亲可还记得一年前我山家与曹家携同运送官盐一事。”
闻太师站起身,双手背后,一瞬间仿佛苍老了不少。